第91章 做我的不世天才

◎if死遁十年顾写尘才找到如何做恨调理◎

91 如果死遁十年

那一日, 她爆丹了。

一霎流光漫天,荒息弥散,护他大道飞升, 所有人从敕令之力中短暂清醒过来,第一次触及这个世界真正的帝权。

顾写尘冷峻的目光迎着那一日飞升雷劫,看她碎尽之后, 心底魔影彻底汹涌失控。

她在意的所有人都活着。

只有她死了。

那我该如何呢。

起初,顾写尘等了三年。

舟行荒水上, 渡遍世间处处, 暴力探灵无数人魔鬼怪, 杳无音信。

孤冷无情的剑尊消失于天地间,清冷白衣彻底换了雾下黑袍。这时他的魔功已经很高,冷白锋锐的五官藏在黑雾之中, 可仙魔两道, 何处都找不到。

在舟行绝路无去处的时候, 他想杀死自己。

可一缕恰好出现的心魔告诉他,原来那年的冥业冰莲花开并蒂生了两朵, 只有他不知道。

顾写尘很平静地捏死了它,从那天开始, 他不死了,他开始等。

他在等何时能见到她,问问她, 为何不信我。

她信弟子,信外人,甚至信天命, 为何不能信我?

明明他才是这世上最强的那个。

他的恨空茫一片。

这时候的顾写尘甚至还算平静, 他不入飞升, 转身堕魔,暴力碾杀,这一切都堪堪压在他的理智之内。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要她会醒来。

他心底的恨意,酸痛,杀心,□□……绞合在一起,最后只化作酸痛扭曲的思念。

三年人间风起云涌,仙魔对立渐重,顾莨在阴仪故地称王,他并不想理会。后来顾莨想要成为魔主,依然很弱,对顾写尘也毫无意义。

他只等一件事。

终于,荒岚之水泛滥后,紫叶槐盛开了。

当所有合欢弟子为了圣女去采蜜的那天,顾沉商在他栖息已久的绝落地中等到了托生成功的夜宁。

那夜顾写尘依然显得很平静。

莲生并蒂,一朵醒了,一朵也会醒来。他在绝落地中静静地等待,藏在黑雾之下的指尖却在战栗,不知道是狂喜还是怒火。

那年他的魔功已经破九,压着还未入十,但已超越这阴仪之中现存的所有魔物。她只要在阴仪之中出现,他一定立刻就能找到。

所以,人呢?

快来了吗。

顾写尘看到叶敛风尘仆仆地来阴仪,原来他也参与其中,也共享霜淩的秘密。

他的心又像莲沼一样泥泞,酸得灼烧。

他像一道漆黑的影子落在圣女神宫外,忍着杀光他们每个人的冰冷恨意,等着听他们说出她的位置,却听见了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更多细节。

是顾沉商将她送入水中,用合欢紫蓝的护印道法守住她那朵包裹引命珠的冰莲。

是叶敛给了她转生之法,当年她在爆裂之前手中紧握着的是青叶印的止痛符。

他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怎么他们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是啊。为什么。

顾写尘开始恨得厉害了。

所以,在哪里?

顾写尘的目光冰冷地穿过他们,黑眸中魔雾绞动扭曲,杀意和热欲同时旺盛。

他要第一个找到人。

要以这滔天灼热的魔欲让她畏惧,让她看清这才是真正的他。

他早就不是什么白衣无尘的九洲剑尊,他心有千重魔影,全都刻着七情六欲。

他想重重地压过她重塑的身体,烙印他的气息,他的印记,以身拓炼千百回,万万击,从此再也无法逃离。

压制的魔阶正在蠢蠢欲动,当天才魔修的欲孽彻底蓬勃,再也没有人能阻拦他。

很多天后叶敛他们在激动地交谈。

顾写尘瞬息之间出现。

袖中她的蛇已经被他养成了一团漆黑,盘了盘蛇尾,“主人是不是要醒来了?”

顾写尘眼底仿佛挞伐的硝烟,心脏痛到兴奋。

“出…事了。”

叶敛脸色苍白,在夜宁醒来一个月后终于可以确定,另一朵冰莲彻底沉寂了。

叶家的医法道术…似乎只成功了一次。

可要知道,冥业冰莲托生之后,人是无魂无魄之物,这同时意味着只有一次机会,无法再次转生。

她没有生成。

“为什么?还有希望吗,叶少主——”连顾沉商的声音都显出了波动,可他们都知道叶敛是最能确定这件事的人。

“我…确定。”叶敛的声音比谁都悔恨自责,他也从不会说假话,更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说假话。

“她醒日无期。”

顾写尘眼底滚动的黑雾一顿,他听见什么东西又碎了一遍。

好想杀光他们每一个。

恨意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那一日,九洲仰望穹顶的月影漫天,他,破了十阶。

彻底疯魔。

顾写尘看着远处的荒水尽头,黑眸冰冷,忽地怔忪。

这依稀已是第五年,他的理智在没有任何人能压制的魔雾之中彻底湮灭,化作足以灭世的混沌,可就在这一日,在魔宫矗立的绝落地中。

四周荒岚水雾弥漫间,他竟然看见她了——

新生的少女终于从水中冒出来,她没有穿衣服。

头顶着莲叶,浑身湿透,未着寸缕。

她就这样光洁地出现在荒岚之水的尽头,顶着莲蓬,四肢柔嫩,脆生生的关节透着粉,眸光清亮又水灵,世间一切美好的形容词都可以加诸于她身上。

与远处的他形成刺目的对比。

他已经幽晦丛生,暴虐的魔影无声无息,化作贪婪的眼睛,滚烫的指腹,拢在她赤身光洁的肩头。

他很久没有说过话,甚至此刻也沉默了很久很久。

雾气化手,只能盲目地把她困住,不停地在她新生的肌骨上摩挲,像是感知不到温度,很不真实。于是他整个人沉入水中,把她拢进怀里。

肌肤大面积相贴。

“怎么醒来的?”他声音带着不自知的紧绷。

可是她不说话。

她光洁柔软的身躯徜徉在水波之中,笑得自在而水灵灵,满是对新天地的向往,眼中丝毫没有他,也就没映照出他此刻非人的样子——

乌黑,扭曲,浓雾,狂暴,嗜血。

顾写尘喉间发紧,目光黑沉,开始问她很多话,是这五年间他心底滚过无数遍的话。

“为什么不找我,我也可以做到。”

她并不回答。

“我没飞升,你怪我吗。”

“我现在这样……你能接受吗。”

她依然不语。

顾写尘的语气彻底沉了下来。

“为什么不说话。那你想和谁说?…”

无论顾写尘说什么,她都不看他。

他开始觉得难堪,然后恨意像血一样涌上来,又涌下去。

“不认识我了?”他危险地靠近。

“霜淩,我如今模样,你不想认识了。”

“是吗?”

他的手从黑雾中穿出来,牢牢按住那圆润的肩颈,哗啦啦的声响后将新生的花苞带出了水面,深深藏进雾里,嵌进他的身躯。

他的手很放肆。

五年过去,相顾无言,他终于已经恨到极致,他这一次只想把人钉死在自己身边,身下,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只有他能知道,只有他能触摸。

她经脉宽韧,平生仅见,她能承受所有滔天的爱欲,彻夜锤炼,凶悍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