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放一头雾水的走进夏家大门, 一路走到饭厅,先是看到乖巧坐着的夏清清,眼前一亮, 而后又看到跟个鬼魂一样阴阳不散的俞深,顿时垮下个批脸。
啧, 这老男人自己是没家吗, 怎么还在他家蹭上饭了。
不会还要留宿吧?
——留又不想留,撵又不敢撵, 麻烦。
曲放怎么看俞深怎么不爽, 黑着脸拉开凳子一坐,语气不善的喊了声俞二叔,满脸的叛逆和不服。
俞深对他的腹诽心里门清, 但当着夏清清的面,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四两拨千斤的还回去,而是扮演了个善解人意的长辈,和善的应下。
夏清清看向曲放:“我让大哥给你留了一份晚饭,热一下就能吃。”
说着叫来佣人, 让帮二少爷热热晚饭。
夏清清的餐盘前倒是干干净净的, 好像爱卫生的小猫咪吃完饭一样, 但曲弛和俞深的餐盘前堆满了虾壳乃至一些骨头、鱼刺, 都是给爱吃鱼肉的小猫咪弄的。
明显看得出他们的用餐已经接近尾声了。
面对宝贝弟弟, 曲放脸色骤然缓和,哪怕听到自己要吃剩饭也一点都不生气,还凑上去笑嘿嘿的对夏清清说:“清宝对二哥真好,还担心二哥在路上会饿。”
曲弛略有些无语的将视线瞥到一边, 懒得看他。
俞深微笑回应:“小放辛苦了。”
曲放最受不了这老男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笑面虎做派, 只觉得这人笑起来比不笑还让人瘆得慌, 浑身都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
曲放忙转移话题,问:“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俞植冒冒失失的从里面冲出来,还把我给撞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曲放问出来,夏清清和曲弛这才意识到,俞植并非最后一个得知要解除婚约的,曲放才是——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已经做好了会被曲放拿着这件事纠缠不放的准备。
而当俞深言简意赅的向曲放阐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果然,曲放震惊得像根弹簧一样,直接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什么?!退婚?!”
“这么重要的事,你们居然都没跟我说,让我做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夏清清和曲弛无奈的对上视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只听曲放又嚷嚷道:“这个家究竟还有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了!我连自己亲弟弟的终身大事都无权参与,谁家做哥哥的做成我这可怜模样!!”
他就像个活力旺盛的哈士奇一样,不会因为家里养的小猫吃光冻干而生气,却会因为小猫悄悄玩逗猫棒不带自己一起而生气。
俞深见夏清清和曲弛都移开了视线,有些不想搭理曲放,便主动顶在前面,故意问曲放:“小放反应这么大,难道是反对这件事吗?”
“你可别乱说!”
曲放忙慌乱的看了夏清清一眼,生怕宝贝弟弟误会自己是个叛徒。
“我可巴不得俞植被甩呢,就他这样的,哪里配得上我弟弟?”
他几下跳到夏清清面前,非常坚定地支持夏清清所做的决定。
“清宝你早该这么做了,我早就说过,像他们俞家就没个好东西,俞植更是歹竹出歹笋,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只会阻挡你迈向幸福的脚步。”
夏清清一听,眉心不由自主的跳了跳,“呃,二哥……”
这儿还有根俞家最大的歹竹在呢……
“歹竹”推了推眼镜,微微笑道:“小放这话就说得有点不对了,俞植是不够成熟,但也没必要以偏概全。”
俞深顿了顿,看向曲放:“你说对不对?”
曲放后背一凉,倒吸了口凉气:糟糕,他忘记这老男人还在了!
“呃……对……”
曲放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俞深就这么微笑看着他,和善的眼神看得他毛骨悚然。
曲弛咳了一声,出来稳住局面,先是对俞深说:“谢谢俞二叔对清清的理解,这件事的确是我们违约在先,有些对不住你们俞家,我在这儿先代清清向你和俞植、俞夫人道个歉。”
“但抛开这件事不谈,我们两家依然是很好的朋友,也是最能够信任的合作伙伴,希望不要因此而伤了两家和气。”
而后又淡声呵斥曲放:“当着俞二叔的面,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事。”俞深笑意温和,“退婚这件事,在我看来并非清清的错,而是俞植不懂得珍惜。况且这是他们小孩子之间的事,既然谈开了也就没什么,自然是不会影响到我们两家的关系。”
曲放看他这一副大尾巴狼的样子就很郁闷,心想你连自己侄子死活都不顾,能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