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来好一阵后, 曲歌还是不敢相信眼下发生的事实。
自己辛辛苦苦、费尽心思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宝贝,才十九岁,天真单纯又不谙世事, 嫩得跟花骨朵似的。
她都还没看到花开,怎么就被个三十好几的老男人给摘了呢?!
“那俞深是人吗?他比清宝大多少岁, 他自己心里没数, 非要丧尽天良的来糟蹋我儿子?!”
曲歌只要一往这方面想想, 那心脏就受不了, 跳得又慌又快,两眼直发黑。
她也顾不上找夏烬生的茬了,急切的想要上楼去找宝贝儿子,非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到一半,又回过头质问夏烬生:“刚刚动静那么大,你是不是凶清宝了?!姓夏的我警告你,不让他跟俞深那老男人在一起是一码事, 你对他的态度是另外一码事。”
“一码归一码, 你敢冲清宝撒气, 我就敢把这别墅拆了!”
夏烬生蹙着眉头, 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个疯子。
“我没凶他。”
他低下声音,似乎在喃喃自语般, 重复着又说了一遍:“我恨自己识人不清还来不及, 怎么会凶他, 把错怪在他头上。”
曲歌没听清楚, 没好气的问:“你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
夏烬生提高了音量,眉眼间透出不耐烦:“他那倔羊脾气不凶我就不错了, 我还敢凶他?”
他冷笑着喊了一声曲歌的名字, 冷嘲热讽道:“曲总, 你自己生的儿子,本事多大,你自己不清楚?”
曲歌稍稍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夏烬生说的也对。
整个家里就属夏清清最不怕他。
她松了口气,刚要上楼,夏烬生便在背后出声阻止:“跟我吵完架后就想离家出走,去找俞深那老东西,我没让,气得不行。”
“人正在气头上,你去除了添乱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曲弛倒是三个人里最冷静的那一个,他冷着脸,始终垂着眼眸,淡声道:“父亲,您别把限制人身自由这种事,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夏烬生狠狠剜他一眼:“给我闭嘴,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
曲歌回瞪:“你才给我闭嘴,凶完小的凶大的,你多能耐啊,全京城最能耐,能耐得把自己心肝宝贝亲手送到俞家那老光棍家里去!”
这话刚好戳中夏烬生的痛点,毕竟当初决定让夏清清寄住到俞深那儿时,正是他亲自开车将人送去的。
这不就相当于曲歌所说的,亲手把宝贝儿子送给俞深么?
他本来就恨自己一时大意识人不清,现在被曲歌直接点出来,对俞深愈发厌恶,也一肚子气没处撒。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有什么用?你有找我闹的精力,还不如拿去劝劝夏清清,免得他为了个心机深沉的老男人要死要活。”
曲弛蹙眉:“清清不会为了俞二叔要死要活,任何人都不能让他这么做。”
夏烬生飞过去一个冷眼:“姓俞的是你哪门子二叔,你自己没叔叔,要到处认亲戚?!”
曲弛冷笑,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教着夏清清,管俞深叫叔叔。
现在车撞到南墙知道回头了,人到黄河知道死心了,儿子被人拐骗走了知道急了——
活该。
曲弛同样不喜俞深,也不赞成天真纯稚的弟弟和他在一起,但现在,他只想冷眼看夏烬生的笑话。
曲歌则回敬道:“小弛是有亲叔叔——不就是他亲叔叔给俞深打的包票、做的担保吗?”
她斜着眼,红唇张合,讥讽道:“你要找事,要追究责任,去啊,找你弟弟那个罪魁祸首去!”
她要不说,夏烬生还差点忘了这遭。
夏钰生电话里的保证仿佛还句句在耳,可现实却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想起这茬后,夏烬生的脸色当即便黑了下来,冷声道:“我自然是要找他要个说法,这事用不着你操心。”
“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该怎么劝夏清清放弃姓俞的吧!”
说完,又冷冷的看了眼曲弛,厉声道:“把曲放叫回来。”
曲弛面无表情:“他在拍戏。忙。”
“那你就跟他说,他宝贝弟弟明天就办婚礼了,喊他回来吃结婚酒,随个大点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