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深那边应该不止他一个人, 听背景音挺嘈杂的,脚步声来回不停。
他似乎正忙着签什么合同,电话接通后, 立刻放下手头的事,询问俞植情况如何。
“别提了, 托您的福, 我连夏家大门都没进去。”
就更别说帮俞深带个话了。
“要是你来……”
俞植叹了口气, 无奈道:“别说进不去, 哪怕进去了,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出来,还得打个问号。”
他看了眼院里严阵以待的安保小哥们和两条威风凛凛的杜宾,耷拉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俞深闻言,有些失落的扔掉钢笔,往后仰靠在沙发上, 出神的盯着天花板, 熬了一夜的眼睛布满血丝, 下颌也冒着些青色短茬。
他有洁癖, 素来将自己打理地一丝不苟,这辈子活到三十多岁, 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样狼狈过。
但俞深早在嘱咐俞植时, 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 眼见结果不好, 也没有失意太久,马上又重新坐起, 脊背打得笔直。
光看接受程度的话, 甚至比俞植还要更高一点。
他深深吸了口气, 很快打起精神,将手头签好的材料递给身旁的审计师,而客厅旁还聚集了不少这样的人,个个都脸色凝重,脚步匆匆。
俞深边抓紧处理着手头上的事,边对着电话说了声知道,便再没了下文。
俞植犹豫半天,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那你会亲自过来吗?”
俞深交接材料的动作一顿,被这话弄得眉头紧皱,反问道:“夏清清是我的男朋友,我不亲自去接他,难不成还让你捡漏?”
说着还翻旧账,嘲讽了一句:“不是谁都像你那样,心甘情愿的将自己未婚夫拱手让人。”
仗着俞深看不见,俞植气得狠狠翻了好几个白眼,心想他就没见过比自己小叔更加不要脸的小三。
“既然你这么胸有成竹,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吧。”他不敢正面怼回去,只能暗暗反讽两句。
“放心,婚礼请柬一定会郑重交到你手上,伴郎也有你一个位置。”
俞深却不为所动,随手就挂断了电话。
等待俞植的,只有通话界面嘟嘟的忙音。
他气得猛踹了一脚铁艺栏杆,刚想怒骂一句俞深你个老不要脸的,却不料用力过猛,反倒给自己脚趾踢痛了,疼得一下子就弯着腰,单腿蹦着跳出好几米,过程中崩溃的一直骂着脏话。
而夏家此时也是一地鸡毛。
曲歌好说歹说,才总算是把曲放劝去先洗了个澡,又一脸嫌弃的让张妈把他换下的囚服拿去扔了。
曲弛给夏清清送完午饭,出来时正好撞见,微微笑着说:“扔了干嘛,留着做个纪念。”
“他可比谁都在乎形象管理,现在是被他宝贝弟弟的事儿急昏了头,才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等反应过来,指不定怎么后悔自己干出的蠢事,你还把这破衣服留着成天取笑他啊?”
曲歌啧了几声,揶揄道:“小弛,我发现你其实还挺腹黑的。”
外表看上去纯良又人夫,眼睛取下西装脱掉,芯子比夏烬生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