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迹冷哼, 将目光转向主理席。
听证主理尴尬的扶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只好按照流程, 请专家从艺术的角度给出意见。
几个老头汗颜, 但碍于工作需要,也只能对着裴迹的身体认真点评。
“这个画面结构和颜色光影,确实……确实是难得的好作品。”
“尤其是这个……这个位置,极具创作深意, 在西方的绘画风格中,都指向男性的……总之, 是很有特色, 很有艺术品味。”老头停了片刻, “你看这几处红色的呼应,足够反应绘画主体的内心。”
宁川啧啧称奇, 低声问道, “反应你内心啥啊?变态?S-M?”
越是正经的分析, 听到大家耳朵里,越是变了味儿。
在经过专业技术人员检测和鉴定后,发现这副作品的绘画时间,确实要早于宁川的“决策变动”, 而且, 这副艺术作品本身足够出色,加上属于裴迹的“自画像”, 为自己的“爱好”买单, 出手阔绰也无可厚非。
这幅画的逼真程度和旖旎氛围, 不像虚构,说不定……后面还有别的故事。
听证席上零星的质疑显得委屈, “那……那也不能……?”
话没说完,裴迹站起身来,转眸看了说话人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扒了西装外套。
别说别人了,就黎汇舟、赵时等人都看傻了。
——不是,老大恼羞成怒,要打人了?
那倒不会,也不至于。
裴迹将外套搭在椅背上,然后摘下手表,慢腾腾将腕上的扣子拆开,把衬衣挽到小臂上,举起双只手来,冷着脸绕场展示了一周。
腕上的伤口才长好,有淡淡的粉白色肉痕。
“……”
听证席的质疑,全成了嘶声。
在一片花花绿绿的人脸和惊颤目光中,裴迹平静的露出微笑,淡定开口,“没办法,压力大。”
不等谁再发问,他就极其体面的补了一句,“尤其是各位这么关注我的发展,没事就给人添堵,压力更大了——我多点不为人知的兴趣爱好,各位……”他脸面也不要了,正色挑眉,“也不算过分吧?”
“另外,这副作品,正如几位专家所说,从构图到光影,从逼真的画面到细腻的笔触,再到生动的细节,哪一点不专业?”裴迹斜睨着一众人,嗬笑,“连尺寸都刚刚好。”
“……”
宁川忍笑忍得低下了头。
太变态了,一本正经的变态——妈的,这事儿也就裴迹能干得上来。
赵时默默掐了黎汇舟一把,使眼色:老大疯了?
黎汇舟嘶气,悄不作声在桌底比了个大拇指,这叫为哥们两肋插刀,大义凛然。
体面人当众遛鸟,这事儿传出去,绝对是裴迹的人生之耻。但他神色镇定,彻底豁出去了,自个儿不害臊,倒逼得别人不好意思起来。
在强忍笑的听证过程中,宁川默默想到,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自个儿一定要好好补偿裴迹。
现场的各位,脑门冒汗,被人恬不知耻的追问,又不好答话,只得道,“当初,宁总以高于市场的价格中标,拿下项目后,又想通过这种方式转手,就算我们同意,那……流程合规吗?”
“流程自然合规。”宁川忙出声答话,因脸上的笑容还未曾褪干净,显得吊儿郎当,有几分插科打诨的意思,“而且,我也没打算要低价卖出呢,只是一个想法而已,至于这么激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