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在和我翻旧帐吗?"锺尚诺凛声问道。

“我没有翻旧帐,只是就事论事。”泪珠渐渐地在她的眼眶凝聚起,她隔著泪幕瞅著他,发现眼前的锺尚诺好陌生,已不是她曾经爱过的那个人了。她爱的是七年前开朗自信的锺尚诺,而不是眼前这个被现实和名利薰染的男人。

“如果不喜欢我去找你,那可以直说。”他的眼神透著犀利的冷锋,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知道所有人是怎么说你的吗?他们都说你在利用我,不管是在感情上或是金钱上……”

“薇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怎么可以因为别人的话就质疑我的动机,动摇我们彼此的信念呢?"”那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他锐利的黑眸浮上了羞愤的神色,泛白的指节泄漏了怒气。

“你这次找我,是为了要我帮你的新人做造型,并不是因为想我;你上次回台湾,是为了把房子卖给我、并不是想跟我共商什么人生计划;你再上上一次回台湾,是为了跟我借二十万,并不是真的想找我——”她的嘴角勾起讥诮的微笑,声泪俱下地细数他的过错。

“够了!"他的眉宇间迸发著一股肃杀之气。”如果你觉得委屈,认为自己被利用,那就走啊!反正全台北市又不是只剩下你一个造型师,我可以再找别人来!还有,如果你这么不想买那栋房子,可以卖掉啊,没有人要你住得那么委屈!"他眼中锐利的凛光,恍若要将她活活凌割般刺人。

她捣著唇,难堪地别过脸,压抑不住奔流的泪水。

因为付出的愈多,执念愈深,所以她愈不甘心放手。

现在,她才知道在这不甘心的背後,隐藏著一个残忍的事实——就是他根本不爱她。

她缩在墙边,双手环抱住自己,就像一只受伤折翼的鸟,默默地流著泪,舔舐著被他刺伤的身体。

锺尚诺瞄了手上的腕表一眼。记者会快要开始了,如果再不动手做造型,肯定会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