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相?”胭脂反应敏捷地捕捉到了蒙姜话里的重要信息,一个箭步跨到半躺在地上的蒙姜面前,严肃地问:“快说,你所说的可是丞相大人郑硕?”
“不是他还有谁?”蒙姜爽快地答了话。
乍一听蒙姜说郑相在乱坟岗,爱憎分明的燕陌不禁火起,揪起蒙姜的衣领气急地咆哮道:“什么?你们把丞相大人的遗体扔在乱坟岗?”对他而言,父皇因失政兵败被俘,死得凄惨,一点儿也不值得同情;但是郑相则不同。燕陌从小就对他印象深刻,此人是才高八斗的治国之材,向来洁身自好,为官清廉,一直是雾烈百官的楷模。那时候,母亲总是让他以郑相为榜样立身立形,严于律己。赤奴沦陷后,一国之帝被人悬尸数日,郑相引疚,不惜自杀殉国,以谢天下,至今仍被人民传颂。
胭脂这下也闹不明白了。早些时候曾听说丞相大人死后,就连苍隐军团都对其忠烈之性所感动,特意为其造了一座正式的墓,让其入土为安。这蒙姜却说郑相在乱坟岗里,怎么感觉好像不太对呢!难道是他们为了收买人心才透出风声假传为郑相立了墓?
“是又怎样?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就当为郑相报仇好了。”蒙姜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意有挑衅地道。
“你们这些浑蛋!”燕陌情绪很激动,左手扯着蒙姜衣领,右手用力地朝蒙姜的身体揍了好几拳,“王八蛋,你们这些无耻之徒!”
“殿下!”胭脂伸手欲制止燕陌,反被燕陌一手挥开,“胭脂,你别拦我。我今天非替丞相大人报仇雪恨不可。”接着,他再次给了蒙姜一阵猛烈的拳头,将蒙姜打得鼻青脸肿,鲜血直流。蒙姜本就一心求死,一点也不叫喊,好像巴不得燕陌将他往死里打,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不再被燕陌胁迫而受辱了。
见他手起拳落,将蒙姜打得半死不活,胭脂奋力拦住他,却怎么也拦不住,大喝一声:“殿下——”
知她怒了,燕陌这才停手,尤不解气地问道:“怎么了?难道这种人不应该死么?”
“殿下,你就是打死他也没有任何意义呀?何况你打死他,与曾经杀我无数兵将的他有何区别?”胭脂看了几眼蒙姜,又怨又恨地道。
“郑相大人一身高风亮节,死后还被他们弃尸荒野……胭脂,我心难平呀!”燕陌感叹,作势就要用脚朝蒙姜踢过去。“不杀他怎么对得起郑相大人?怎么对得起牺牲了的兵将?”
“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胭脂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什么办法?”燕陌追问着。他想不出除了杀了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以解决眼下的问题。
“既然他说郑相大人就在前面,咱们不如去祭奠一番,也算是我们对郑相大人的一番心意。再一个,蒙将军意欲求死,咱们杀了他不正中他下怀么?依我之见,咱们现在也不方便带他上路,既然他想与郑相大人为伴,咱们就点了他穴道,让他跪在郑相大人的魂位前认真忏悔自己的罪。如此,既不犯杀孽,又能安抚郑相大人在天之灵。穴道解去后,蒙姜还可回赤奴。将来殿下与他战场上见再博生死,殿下以为如何?”胭脂提议道。
“这主意倒是不错。够绝!”燕陌二话不说,便同意了胭脂的话,因为他知道,对于蒙姜而言,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才算得上折磨。
“那就走吧,殿下。此地不宜久留。”胭脂走到追风逐月边上,牵起二马缰绳,作势就走。
燕陌简单地绑了几根粗树枝,制成一个火把,然后一手解开蒙姜穴道,半拖半拽着他朝前走。被狠揍了一顿的蒙姜嘴角溢着血,奋力聚积力量,却意外地没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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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从昨天下午起,我一直看电视新闻。四川是我的家乡,我的家离震中汶川有300来公里。昨天,也许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无助的害怕,拼命地给家里人打电话,偏偏总是接不通,好在最后电话打通了,家里人没有什么问题。然后,我一直看央视新闻直播及四川电视台新闻到凌晨5点半,越看越揪心。
我们的祖国与同胞们总是经历着苦难,从非典、禽流感、水灾、雪灾、手足口病、现在又是地震……祝愿我们的同胞从苦难中坚强地站起来,让我们为罹难者默哀,为我们的祖国祈祷平安!
第十一章 丞相墓前(3)
事实上,没走多远,三人的确来到了一个满是坟包的地方。空间里阴森森的,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败味道。远处传来的几声狼嚎掺和着低低的风声,令向来胆大的胭脂也不禁有点胆怯,好在追风逐月就在边上,轻轻的马吠声倒是为眼前添了几丝生气。
燕陌放开蒙姜,将火把插在地上,回头来看胭脂,担心这种地方会把她吓到。
就在这时,蒙姜从地上冲了起来,从身上拔出一把匕首,用尽全身力气朝面前的燕陌刺了过来。
“殿下,小心!”胭脂被吓得脸色雪白,尖叫起来。
亏得燕陌反应及时,一脚踹翻了也算得上高大的蒙姜,然后将他摁在地上,拍掌将他手上的匕首抖落。“我说将军刚才为什么没反应呢?原来是想给我致命的一击。你也不想想,就是你们的刺杀团团主,也未必能将我如何!就凭你就想将我杀了?真是可笑。”
“不能为圣上杀了你,我蒙姜死不瞑目。”蒙姜目露凶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