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钥是宫里的老人,自然能看明白眼下形势,再不多说,跟在临昭身后匆匆下楼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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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楼阁亭台,胭脂脚步快似生风,一点也没有减慢的意思,累得宫女们在身后小跑着追。今天,是她回都城后的第二天,要打的是场硬仗,耽误不得。两个时辰之前,她是把心提在嗓子眼儿去皇陵主持国葬。好在,这群皇室宗亲虽对她有意见,却还没胆大到直接在皇陵对她下手。现在,国葬后的第一场廷议,所有人都会将矛头一致对准她,甚至有可能,同时发难致她于死地。所以,她剑不离身,剑在人在。
“临昭,交待的事都安排妥了么?”眼看昭阳宫近在眼前,胭脂有些不放心,一边走,一边问,手心早就满是汗水。一人对百官,那是什么阵仗?她不是桓,没有桓那般超强的震摄力,不紧张是假的。
“请娘娘放一百个心。”临昭宽慰道。
胭脂勾动唇角笑了笑,一扫阴郁神色,在宫女、太监络绎不绝的跪叩声中走向昭阳宫。
老远的,就见全体素服的百官汇聚在含元殿前的御阶上,成群结队,交头结耳。除此之外,几个地位高些的后宫娘娘也都到齐了,为首的景妃与其父明渊侯正侃侃而谈,似乎商讨什么大计的样子,周围还聚集了一堆官员。另一边,姬修为首的一群官员也在三三两两地议着什么。除此外,皇室宗亲又是一派,势力亦不可小觑。
待胭脂走近,各部官员象征性地散开去,纷纷向她致意问候。
胭脂并不答话,只是目光细致地从一张脸浏览到另一张脸,而后将目光落在景妃脸上,再往下一扫,看向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了然于心,最后不屑一顾地瞥了瞥明渊侯,径直走到殿门前,与姬修齐步并肩走向殿堂,末了抛下一句:“众位良臣,请进吧!”
所有人先是为胭脂冷然的态度一愕,又见她服剑入殿,不禁左顾右盼一番,未敢移步。
胭脂心若明镜,感觉身后没有动作,停了脚步,笑出声道:“各位大人为何止步?难不成这含元殿是龙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