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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毒 安安 1127 字 2个月前

秦汉林略作沉思,烦乱的思绪被女人的体香扰着得更乱了:“阿芳,大哥也不晓得你是不是回去的好。其实呢,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跟在张华林手下打工也不是个长久之计,那人心术不正,要出事也只是分个迟和早罢了,更何况他老打你的主意,你如果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着了他的道儿。”

阿芳扬起头,一口香沫喷在秦汉林脸上:“依大哥之见,我还是不回去的好罗?”

秦汉林摇头说:“我不知道呢。你回去也有回去的好处,你想想,你闯了大祸,人家本来毫不知情的,你这一去不返了,那不是等于告诉人家你是祸首么?这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人家一败涂地还好说,若是个‘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只怕就很麻烦了。他家大势大,恶势力一个,你又能逃到哪里呢?他……他不想尽法子整你才怪呢。”

阿芳听到这话,骇得身子都在发抖。这时伏在秦汉林怀中,竟有些连大气都不敢出了。秦汉林心细,知道刚才一阵说话扰了她的心神,又立即改口说:“其实呢,那张华也算不得个鸟,除了有钱玩女人,剩下的也只是酒囊饭袋一个。那比得上我们阿芳,一肚子的聪明当得饭哟。”

阿芳果然笑说:“大哥,你一会儿这么说,又一会儿那么说,把我都稿糊涂了。你到底说个实在呀,是回去好些还是就此溜之大吉呢?”

秦汉林吐了口粗气,扶起阿芳身子说:“我看这事得分两头论:如果你还想在这里混下去;就必须尽量熄灭这个祸端,那自然是不动声色地回去好些;但如果你淡准备呆在这里,或是打算回老家的话,那自然是溜之大吉的好,而且溜得越快越好。”

阿芳沉思了一会,娇柔的声音变得有力了:“我不离开这里,我走了会连累你的,所以,我已打算回铺子。不过,大哥要送我一程我才回去。”

秦汉林笑道:“我不但要送你,还为你放哨好吗?我远远地站在街上看着你的铺子,若有不测我就大声喊叫,让街上的人都听到,莫说抓他,他骇都骇走了。阿芳,你看这样行吗?”

阿芳挽着秦汉林胳膊,心里有一阵醉人的甜蜜:“这样当然好,不过,就是太操劳大哥了。”

秦汉林说:“我不打紧呢,这么个大块男人挺得过来。”阿芳眸子里温情似水,心里有好些感激和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此时皓月当空,柔和的月光和灯光交织在一起,仿佛连烦闷的空气都变得凉爽了。

两个人说定后,就不再为这事烦恼了。一路踏月慢行,一边天南地北地闲聊,阿芳问及秦汉林这几天的情况,这个粗壮汉子止不住叹了一口长气说:“我本来有些着急了,谁知天不绝我,硬是让我碰到了一个小孩,从此开始了拣空饮料罐的求生之路。吃的问题是解决了,不过工作却还是没着落,这几天,我又跑了好多地方,人家还是看不上我这个只会干活的粗人。他没把向人乞讨馒头的事说给她听。”

阿芳经过今天的惊吓,也变得稳重多了,这会儿安慰秦汉林道:“大哥不要心焦,你会有好运气的。我阿芳敢和你打赌,日后你若不是一路顺通,我……我跟着你跪地爬呢。”

秦汉林笑问:“你怎么知道我会一路顺通呢?”

“凭我的直觉嘛。”阿芳很认真地说:“大哥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在哪里都有人信得过,所以,我看大哥一定有出息。”

秦汉林虽不愿向命运低头,可这时的命运就像逆水行舟。越来越叫人感到失望了。他听了阿芳的话,心里多少有了点慰藉,结实的躯体里也好像有了种亢奋。他望着阿芳说:“我相信你这话。我们不管前途有多少灾难,总要一门心事闯过去,不达目的永不罢休!”

阿芳有所感触,柔弱的胸脯向前一挺:“说得对,我也和大哥一起向前闯!”

喧腾的街市在升腾的曙光里像一条沉寂的巨龙仰卧在地。难得的宁静让人们做着舒心的甜梦。秦汉林一夜枯候带给他的却是一个惊梦的消逝。他踏着潮湿的带露的街道,帮阿芳去开店门。

这一夜,阿芳睡得香极了。晨曦透过尘封的后窗射进屋子,照在她疲惫的脸上,她感到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她充满激情的眸子看着面前有些。瞧翠的男人,一阵激动后启动小嘴说:“大哥,你辛苦了,要不要进去一会?”

秦汉林无力地摆摆头:“不了,我还要为工作去奔波呢。”说着转身就走。阿芳一边用鸡毛掸子弹着柜子上的灰尘,一边朝着秦汉林喊:“大哥,我有事上哪找你呀?”

秦汉林说:“两个小时后我给你打电话。”男人高大的身躯消失在人流中的时候,阿芳还在痴痴地望着远处。在那里,晨风扬动着一片落叶,飞向湛蓝的天幕间。

秦汉林其它没多少地方好去。他胡乱地吃了几个路摊上的小煎饼,喝了一小杯豆汁、这时精神稍许好了一些。壮实的腿很快恢复了往日的雄健。

他又开始了永无休止的奔波。今天,他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具有谋略,他一边拾空罐,一边打听工作,让疲惫的奔波获得了生存的源泉,变得更具有实际意义,同时又在寻求生存中获得新的希望。在这种很巧妙的调节中,年轻汉子倒也变得有些潇洒和充盈了。

大约两小时后,秦汉林给阿芳打了电话。阿芳那焦急的声音倒叫他大吃一惊:“大哥,是你吗?大事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