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不见段子诒,他只看见正逐渐失去生命的年轻女人。

那是他的孩子!

是继承着他的血脉,拥有他部分骨血的孩子!

好像直到这一刻,郑诏才突然发现这点。

他浑身颤抖,却仍强撑着双腿,迈开虚软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段子诒身旁。

“我医治他。”他向段子诒要求。

段子诒闻声,从郑敏之的身上抬头,看向他。

郑诏已不复方才的意气风发,还好似一下子突然老了十岁。

他泛红的眼,带着真诚的悲痛,哀求他,让他救自己的孩子。

见他没有退开,郑诏再次恳求:“我可以救他……求求你,让我救我儿子……

不,是我女儿……拜托你!”

知道他已幡然醒悟,段子诒再无怀疑,立刻退到一旁,让郑诏点住几个穴,帮郑敏之止血。

站在他身后,看着郑诏竭尽全力,救治自己的女儿,段子诒缓缓露出笑容。

她会好起来的!他有自信。

这么多爱她的人,等着她醒来,她怎可能死去?

快醒过来吧,爱人!

等你醒来,将会知道等着你的,是什么样的幸福。

我为什么要这么快醒来?

郑敏之无声地哀号着,像婴儿般赤裸,全身上下只有一床锦被,趴卧在床。

这场景好熟悉,好像某年某月的某一段时间,在一个叫做鹿林别苑的地方,她也遭受过同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