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黄璧琴的下一句话就是:“我要你把这个工程转给必升建设去做!”
她起身走向儿子,毫不羞赧地道:“必升的老板娘是我的牌友,这个面子你必须卖给我。” 一桩十几亿的工程,被她当成一颗哈密瓜般随意转送。
“可是——”关廷宇依然沉默不语,丁呈中已忍不住插嘴:“必升在规模和业界的评价上都远不如常鸿,况且前阵子还爆出必升经营不善的传言——”
“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黄璧琴像对一条狗般喝斥丁呈中。“张大太是我的朋友,她会害我不成?若不是双方合作对彼此都有好处,她不会这么拜托我!”
关廷宇听了母亲天真的话并不生气,只觉得可笑。
母亲活了五六十年,难道还不知道人性的自私、贪婪与险恶吗?或者——她只是想证明自己的一句话,足以扭转几乎底定的局势?
他眼中冷光一闪,脸上依然挂着平静无波的面具。
“我知道了,我会再请必升的张老板过来谈一谈。”他浅笑回答。
听到儿子这么说,黄璧琴满意了。她就知道,世界上没有她掌控不了的东西!
“现在,您还有其他的事吗?”关廷宇淡如水的语调再次响起,逐客的意思非常明显。
“呃……我这个周末要到美国去找你姨妈,大概会住上半个月。”
“一路顺风。”他没有半分留恋地平静回答。
“那我先回去了。”黄璧琴有些狼狈地昂起下巴,转身离开。
走出儿子的办公室,她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儿子,她不是毫无畏惧。
大儿子向来沉默少言,她从不曾看他大笑或愤怒生气过,不像小儿子廷旭,不高兴时就讥讽她两句,愤怒时就咆哮大吼。说真的,喜怒不形于色,仿彿没有脾气的长子反而是她最忌惮的,因为她根本摸不清他心底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