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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的喘了口气,她看起来像一只迷路的小绵丰,那脆弱的模样是如此无助、慌乱,她的声音更像是风中颤抖的枝叶,「你、你怎么可以……可以这么做呢?」

「你不要逼我。」

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惶恐。

不说一句话的转身离开,他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否则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事、说出什么话,他自己一点把握也没有。

当房门再度关上,她虚弱的顺著墙壁跌坐在地上,天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虽然pub热闹的气氛很难让人有沉思的空间,可是姜雅隽显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喝著酒,脑袋瓜子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他觉得自己所努力的六年,在一夕之间全部毁了,不但如此,他一直试图漠视的问题也随著她的挑拨而浮出枱面,他不能不懊恼,为什么事情会搞得如此复杂?

「老板,你把我从睡梦中挖出来,不会是连一句话也不愿意施舍给我吧!」凌伟岷忍不住打著哈欠,他已经把自己手上的酒喝完了,可是他发现喝了酒之後,他的睡意更浓了。

还是默默的喝著酒,姜雅隽现在的思绪很乱。

「如果你不想说话,我也不勉强你,可是你不要怪我趴在这里睡觉哦!」凌伟岷毫不客气的趴在吧台上。

过了一会儿,他终於出声了,「你知道爱恨同时并存的滋味吗?」

呃……这是什么问题?凌伟岷困扰的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他还是很认真的坐直身子想了一下子,最後煞有其事的回道:「你把我考倒了,虽然矛盾常常存在於我们的生活当中,可是我的记忆中好像没有这样的经验,我顶多遇过讨厌的人,至於恨过的人应该是还没出现。」

「我比你幸运,我小时候就明白恨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他露出一个冷笑。

他恨他的父亲,他也恨他的母亲,只是他的母亲死在一场悲剧性的车祸下,他对她的恨完全转移到他父亲身上,因为那场车祸如果没有父亲的背叛当背景是不会发生。

然而他对他的父亲真的只有恨吗?孩子渴望父母亲的爱,这是从来到世上那一刻起就存在的需要,而他会想要一个人的爱,何尝不也象徵著他是爱这个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老头子很寂寞?可是如果不是他先选择遗忘他这个儿子,他们今天的关系又怎么会是如此?他没必要同情他,没有必要……

「……其实,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是很有个性,我没办法对太强烈的感觉产生产鸣。」凌伟岷试图用轻松的口吻缓和那股沉闷的气息。

顿了一下,他原本僵硬的肌肉放松了下来,「这一点,我应该跟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