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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红色盖头,裕儿忐忑不安的等着新郎倌拿起喜秤掀盖头,可是等了许久,就是不见对方采取行动,不过,她清楚的感觉到他就在几步之距的前方。

「咳!」崔浚疲惫的坐在椅子上,虽然他没有亲自前往杭州迎亲,可是折腾了一天下来,他已经虚弱得有如风中残烛。

听见他咳嗽的声音,她担心的想掀了盖头过去瞧瞧,不过她还是忍了下来。

握住喜秤,他勉强撑起身子来到床沿,他总要掀了新娘的盖头才能躺下来。

终于,盖头掀了,他还来不及看一眼羞答答的新娘,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便从他嘴里溢出,他手中的喜秤无力的掉落在地。

忘了羞怯,她忙不迭的扶住他,「夫君!」

身子轻颤,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香,这是从他娘子身上传来的味道,他不禁抬头一瞧,两人四目相对,那双清澈深邃的眸子教他的心房不由得震荡了一下。

「我给夫君倒杯水。」她忧心的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推开她的手,他往后背靠着床柱,趁机收拾自己一时失神的思绪,「没事,这是老毛病了。」

「我瞧夫君累了,夫君还是早点安歇。」

「我这种破身子,折腾了一天下来怎能不累呢?」眉一挑,他冷飕飕的接着一问:「妳早知道我是个只剩下半条命的人?」

这教她如何回答?说「是」,她像在诅咒他,说「不是」,也不是这么回事。

「妳不想嫁给我是吗?」

她是不想嫁给他,因为她不是王家的千金。

见她不发一语,他知道她是默认了,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胸口莫名的燃起一把怒火,「为何不回答我?」

半晌,她轻柔的反过来一问:「夫君总是如此咄咄逼人吗?」

微微一怔,他怎么会如此失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