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唐念可在那不斷安慰,趙厭春晃瞭晃頭,試圖讓昏沉的大腦清醒過來,同時冷聲開口。“糖糖,別說瞭,她不是人,她隻是看著很像活人,其實和那幾個男屍沒什麼區別,都是這個怪談的一部分,你沒聽胡叔說嗎?真正的那個孕婦和她的孩子……早在一年前就已經被殺瞭。屍體早就送進焚化爐燒成灰瞭。如果你真的感覺到歉疚,那麼等我們活著離開,倒是可以去她的墓碑前送一束花。”
這話一出,唐念可面色怔愣瞭一下,安慰的話語好似一團濕棉花堵在瞭喉嚨口。而就在這時,做瞭半天心理建設的葉雨控制住想要發抖的手,深吸一口氣果斷劃開瞭孕婦的肚子。霎那間,鮮血混著羊水迅速湧出!
“叮咚,即將停靠柳湖站,下車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
第九站快到瞭!
葉雨立刻意識到自己浪費太多時間瞭,她不敢怠慢,強忍著害怕和惡心繼續動刀。這對於一個才十八歲的少女來說實在是個艱巨的任務,她說不清此刻自己是什麼心情,隻知道當她顫抖著把孩子抱出來的時候。她頓時松瞭一口氣。
隨著她割斷臍帶,那皺巴巴的嬰兒當即發出瞭小貓似的哭聲。
“孩子,我的孩子!”孩子的哭聲似乎喚回瞭孕婦的神志,她不顧自己大敞的肚子,瘋狂的掙紮著想要去抱孩子。葉雨眼見事情完成,趕緊把孩子給她。
“寶寶,寶寶,我是媽媽,看,我是媽媽。”
這位看上去也才二十多歲的年輕孕婦露出瞭一個滿是母性的笑容,她抱著自己的孩子炫耀道:“你們看,我的孩子多可愛啊!”
“等等,你先等等。”眼見孕婦抱起孩子後,不顧自己的腸子還露在外面就要起身,唐念可嚇得尖叫。趕緊和趙厭春再把人強行按住,讓葉雨撕下趙厭春的裙子下擺作為繃帶,幫孕婦破開的肚子一圈圈的綁起來。這才沒讓這個本來就恐怖的車廂出現更驚悚的畫面。
而眼看著那個下半身被血和羊水浸濕的孕婦溫柔的抱著孩子,完全感覺不到痛一般的行走坐臥。唐念可終於清楚的認識到瞭趙厭春的意思,無論這個孕婦表現的再怎麼像活人,都隻是假象而已。
那個獨自坐著公交車準備去生産的孕婦姐姐,已經永遠的留在瞭一年前,她的肚子被惡意的捅瞭一刀,而後為瞭保護自己的孩子,她又蜷縮著被那個身穿夾克的男人在背部捅瞭足足十六刀。直至失血過多身亡,一屍兩命。
唐念可看著還在抱著孩子笑得開心的新手媽媽,心裡很不是滋味。而葉雨眼中也閃過一絲複雜,但那些雜念很快就被她壓瞭下去。
她像是看不見對方的異樣道:“既然孩子已經生下來瞭,就不需要去晉陽人民醫院瞭吧?你是不是該下車瞭?”
“對,該下車瞭,寶寶生下來瞭,我該下車瞭,該帶他回我們的新傢瞭。”
女人像是完全忘瞭剛剛的事情,她不顧嬰兒身上的髒污,親昵的用臉蹭瞭蹭他,然後抱著孩子走到瞭後門處。
“叮咚,柳湖站到瞭,下車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
第九站到瞭。一直緊閉的後門也終於打開瞭。
胡啓亮沒去管從前門上車的第八位夾克男,匆匆跟著葉雨等人一起下車。
柳湖站是個在柳湖邊的僻靜站臺,葉雨等人狼狽下車的時候,周圍並沒有人,王夏一下車,看著公交車往前開瞭幾米就消失瞭之後,立刻一臉慶幸的癱坐在瞭地上。唐念可則是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兩人的臉上都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真的出來瞭。”
“太好瞭!那個系統沒騙我們!”
然而還不等他們多高興幾句,隻聽一聲詭異的咯噠聲想起,唐念可疑惑的扭頭看去,頓時瞳孔一縮。隻見胡叔正用一種極其熟練的手法擰斷瞭女人的脖子,然後搶過瞭女人懷中的孩子。
脖頸扭曲,腦袋垂落的女人立即暴怒。“把孩子還給我!!!”
看似正常的大活人迅速發生異變,眨眼就變成瞭一具面色青白,渾身屍斑的女屍,帶著一身濃重的屍臭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胡啓亮沖去。
胡啓亮一邊大步後退拉開位置,一邊用匕首狠狠刺進嬰兒的身體。很快一團黑紅色不斷收縮的肉塊被他迅速挑瞭出來。
確定自己沒有猜錯後,胡啓亮松瞭口氣,而同一時刻,女屍和嬰兒迅速消失,連同葉雨、胡啓亮等人身上沾染的血污也都憑空消失,如果不看胡啓亮手裡那團惡心的肉塊,衆人剛剛在公交車裡發生的一切就好似一場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