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小路过来, 最先到的是江酌的屋子, 元春走得慢慢的, 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春日凉爽,昨日好眠,江酌身上和被窝里的温度叫人眷恋, 明明那暖意已从身上散去了大半日, 元春才后知后觉地生出些许念念不忘。
可就算留恋,她也是犹豫的, 因为他们现在还不应该睡在一起……
元春磨磨蹭蹭的,靠在墙边纠结,屋里的油灯和月光拉着她的身影摇曳,忽长忽短,像她勾勾缠缠的心绪似的——
也是这时, 寂静无声的夜里“吱呀”一声, 一丛光从里头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染了元春半边鬓发。
“站在这里做什麽?”江酌侧着身子开门, 整个人陷在光里,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呃……”元春立马转头, “我看炉子的火灭了没,省的待会儿着火了。”
闻言, 江酌也跟着看去,就见那只小药炉底下最后一点火星扑哧灭了。
“……”
像是不知道她在说谎似的,江酌没深究:“嗯,那还要留门吗?”
元春一扫颓唐,眼睛一亮,立马说:“要的!”然后像松鼠似的,从他的身侧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屋子里,江酌已经铺好被子了,元春滚上去,用被子把自己盖住,意思是她已经睡好了,可不能赶她,就这样就被子里窝了一小会儿,外头的灯就熄了,江酌没有赶她,元春磨磨蹭蹭地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悄声问:“是以后都可以一起睡吗?”
江酌看她自己玩了一会儿,没藏好的发梢沾湿了枕头,他睡在她身边,睡得有些潮湿,故作迟疑地说:“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