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思颍气喘吁吁:“十年前,也就是咱们离开京城的第二个月,江大人便替江酌发了丧,江酌早在十年前便去世了。”
“方才褚大人也说江大人没有子嗣……”曹一林皱着眉,“如果江酌已死,他又是谁?”
“……不对,若他不是江酌,便不会和庄家的四公子待在一起?”曹思颍沉思道,想到什麽,豁然开朗,“江公子并没有死!而是被江大人送去了平阳,如此一来,后头这些事,也就能说清了。”
曹一林沉默着——对,当年江霁问他,如果要走,便带着江酌一起走,只他拒绝了,所以江霁只能另寻他法将江酌送去平阳,所以江酌和庄文沖,一个京城,一个平阳,才会相隔数万里相识!
只江霁为何一定要将江酌送出城,又对外宣称他已死——
“去年末,江大人在菜市口巷受刑,一头戴斗笠的男子箭射刽子手,以阻止行刑未果,反遭韩度围堵追杀;三月初,韩度将庄公子悬吊城外,意图招引流民案余孽现身。”曹思颍声音轻柔,却句句有力,“六月,高公公特来定安接手韩度旧务,支走庄公子,阻止人翻案,只庄公子依旧不顾性命之忧,回来状告……”
“一而再,再而三,韩度和高公公屡次出手,不遗余力,却是另有所图——菜市口巷,伏兵如此,一看便是有準备,是为请君入瓮;悬吊示衆,为的也不是庄公子性命,而为守株待兔,甚至后来,引庄公子出城,允许细蕊当堂呈证,亦是欲擒故纵。”曹思颍一双凤眸似水,却也在话语里渐起涟漪,“桩桩件件,江大人、庄公子是株……江酌是兔。”
“江大人刻意抹去江酌行蹤,可韩度等人却要逼江酌现身——”
四目相对,曹一林在她的话里骇然。
曹思颍又想起了江霁给余老写的那首诗。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