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上头的光泽在他的指间若隐若现:“快要殿试了,江酌与那些老臣结交又如何,世家之中,除了傅家还有翘楚,京中那些世家公子还有哪些能算出类拔萃?独木难成林,失了国子监,便是失了年轻读书人的心。”
宋循替秦王将茶杯斟满:“如今大梁的读书人,皆以傅太师为宗师,过去十年,殿试主考与主批,都是傅太师。”
所以傅家才会在京中渐渐一家独大,因为殿试主考主批,算得上所有贡士的老师。
“我倒要看看,江酌还能怎麽笼络人心。”秦王兴致很好,端起茶,“也是许久没去拜见太后了……”
马车往东,直往宫里去。
长乐宫中,太后豆蔻色的指尖轻抵额角,倚躺在横榻上闭目养神。
殿中供着一座鎏金双凤博山炉,烧着瑞龙脑,一缕又轻又淡的长烟直上。
秦王和其母高阳大长公主进去的时候,看到殿中,太后膝边还跪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淡色烟裙,云髻峨峨,血红玉簪夺目,面容皎皎,说是清丽太素,说是豔豔太俗,说不清道不明,乃是倾国倾城之姿。
李蒙看了一眼,便像被摄魂了似的,是太后开口,才叫他回神:“高阳和秦王今日怎的有空,往哀家这里来了?”
高阳大长公主先是露了笑:“近来得了些稀罕物,想着送些来给太后尝尝。”
“有心了。”太后露了点笑,準了人将东西端上来,看过一眼后,“原来是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