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后戴洋笑着和江从鱼调侃:“我看早晚有一天,陛下得自己跟你出来到处巡幸。”
楼远钧给他们送行时那个眼神,很明显就是恨不得把他取而代之。
一路上众人都说说笑笑,到了河东境内便渐渐敛了笑意。虽说最惨的还是太溪县,但其他地方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许多人还没来得及出县求助就被县官派人拦下了。
只要人还在县内,事情就大不到哪里去。
真要让太溪县那样弄得流民直接跑去京师,岂止是县衙上下担责?
没见秦首辅面对那样的局面都服毒自尽了吗?
所以这些事还是得捂着,捂好了需要打点的就只有过来赈灾的官员,熬个一年半载这事情就过去了……至于百姓方面,尽量保证不死人就是了。
江从鱼领着一群年轻人在河东走了一圈,他身后整日埋首苦读圣贤书的小年轻都沉默了。
他们本以为自己带来的钱粮够用了,可钱粮哪有够用的时候?哪怕全天下的粮食都囤到国库里头,若是调配不当也是有人会饿肚子的。
许多人最需要的不是他们送这么一点只能保证一两顿温饱的粮食。
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
没有人能给出切确的答案。
前路漫漫。
这一行人回去以后,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但他们的同窗与友人们都注意到他们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他们内心深处却像是多了一团火焰,时时刻刻烧灼着他们的心脏,驱使着他们更认真地读书、更认真地生活、更认真地规划着自己踏入仕途以后要怎样去做。
如此一年又一年过去。
江从鱼依旧热忱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