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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夫!”

“你这么恨阴山泽!怎么不敢亲手斩杀阴山泽的女儿!要躲在你八千部曲的庇护之下,拿一个毫无修为的弱女子撒气!钟离嶷!你来杀我啊!来杀我啊!”

被法家修者悬在城墙上的柳娘张了张口。

走啊!

琉玉!快走啊!

身后的家臣部曲也在她身后喊:

“钟离氏有大宗师坐镇!我们杀不穿他们的!柳夫人救不了了,但我们还能救檀宁小姐!家主,莫要意气用事,走吧!”

人人都在叫她走。

琉玉泪如泉涌:“我不走!柳姨是为了给我们通风报信才会被擒,我要带她回家,我要让她和檀宁团聚,我……”

炁流从头顶灌注进柳娘的身体。

只需一瞬。

那个怯弱如鹌鹑,曾笨拙给她父亲下药,后又忠诚追随她母亲的女子,在刑名之术下被挫骨扬灰。

就在她的眼前。

片刻静寂后。

墨麟听到了一声绝望的咆哮。

通透如冰的玉剑失去了所有章法,她抛下了前半生在仙家世族中修得的雅道,抛下了所有的枷锁,在这片尸山血海中化身成纯粹的兽。

玉剑碎了就拾死人的剑。

死人的剑砍钝了就取石头砸。

还有什么能做武器?还有什么能让他们和她一样流血,和她一样痛苦?

见琉玉失去法器的钟离嶷刚要神色一松,便看到城外狂风骤起,大地震颤。

她失去了名贵的玉剑。

但此后,万物皆是她的武器。

血落如雨中,琉玉仰望头顶的苍穹。

仿佛在质问——

天地为炉,众生煎熬。

这高高在上的天道,为何还没有在世人的怒火下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