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气不过啊!凭什么她娘就非得打碎牙往肚里咽?林寡妇算个什么东西,她爹怎么就被鬼迷了心窍?李妍春不甘心,说什么也不甘心。
“大丫,听娘的。”杨玉瑾带着央求的声音一出,李妍春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般,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咬咬牙,只能跟着认了!
“色/欲/熏心的老混蛋!不知羞耻的老狐狸精!不要脸的臭妖精!”气呼呼的背着背篓出了家门,李妍春随手折了一根树枝,毫无章法的四处乱挥。
循着熟悉的山路蜿蜒直上,待到采完小宝治病需要的草药,李妍春眼珠转转,就是不怎么想下山回家。索性时间还早,不如去下套子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猎物。
李妍春下套子的能耐是跟她已过世的爷爷学的。不若其他农户人家只喜欢孙子的老人家,李爷爷对李妍春是极为疼爱的。虽说李奶奶时常埋怨杨玉瑾这个儿媳妇肚子不争气,李爷爷却从不曾对杨玉瑾母女有过半句重话。毫不夸大的说,李爷爷在李妍春的眼中,比李魁这个爹爹亲近多了。
想到记忆中不苟言笑的爷爷,李妍春心中的憋闷总算是散了些许。深吸一口气,李妍春揉揉绷得紧紧的脸,故作轻松的走向下套子的陷阱。要是她爷爷还在,哪里轮得到她爹胡作非为?
“呀,站住!还我的兔子!”远远的看见有一人提着兔子打她下套子的地方走过去,李妍春脑子一热,大喊着冲了过去。守了大半月都没有猎物上钩,可算是让她逮到了!
“这是你的兔子?”莫名其妙的看着自背后拽住他的小丫头,傅陵熙挑起眉头,清俊的脸上现出几分不悦。
“当然是!”套子是她前几天下的,被抓住的兔子肯定是她的!好不容易得了一只兔子可以给她娘和小宝补补身子,李妍春是说什么都不会让给其他人的。
“你说是你的,它就是你的?要不你叫它一声,看它应不应你?”若是平日里,傅陵熙是不在意这区区一只兔子的。只不过他今天心情不怎么好,于是便破天荒跟一个不认识的小丫头杠上了。
“你这人怎么胡搅蛮缠啊?这套子是我早几天下的,兔子当然应该归我!你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捡姑娘家的便宜不嫌丢人啊?”别说这只兔子已经死了,就是没死,她也不可能让它应她啊!瞪大了眼瞅着眼前的人,李妍春奇怪的发现,她竟是从未见过此人的。
“我说过,只要它应你,它就是你的。我也不要求多了,就一声。只要它肯应你一声,我就立马把兔子还给你。如何?”捡便宜?淡定的看着抬起头来仰视他的小丫头,傅陵熙勾了勾嘴角,眼底划过几分揶揄。
“凭什么啊?你怎么不喊它一声,让它应你啊?”不乐意的听着这人刁难她,李妍春气鼓鼓的挺了挺胸,咬牙切齿的回击道。
“我喊过了啊!不然我怎么肯定它是我的?”丝毫不认为自己是在耍嘴皮子功夫,傅陵熙煞有其事的诚恳道。
“你什么时候喊的?我怎么没听见?”瞪圆了眼瞅着信口雌黄的傅陵熙,李妍春气的直跳脚。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谁让你来晚了一步?怨不得他人。”傅陵熙说着还故意晃了晃手中的兔子腿,满腹无辜的语气,却是格外撩拨李妍春的怒气。
就如李妍春不认识他,傅陵熙也没见过眼前这个看似挺好玩的小丫头。想着应该不是他们日溪村的人,傅陵熙眼中利光闪过,气焰越发的嚣张。
日溪村,与平西村相隔一座高耸的大山,是方圆百里赫赫有名的富庶大村。而傅陵熙,则是这个富庶大村里最大一户人家的少爷,众所周知的土财主。
“你”明明占理却被说的无理,李妍春着实被傅陵熙气的不轻。她不认识眼前这人,嘴上说不过,论武力肯定也打不过。手中的枝条来回抽了好几下,最终还是忍着没抽过去。
挺能忍的小丫头嘛!气也撒了,人也欺负完了,心情平顺了不少的傅陵熙一脸施舍的拔出别在腰间的刀子,一副受不了的无奈神情妥协道:“行吧,你也甭跟我撒泼了。我吃点亏,让给你一半。要左边还是右边,你先挑。”
撒泼?她撒泼?李妍春差点没被气晕过去。这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简直令她望尘莫及!
“怎么?不想要了?那算了,我全都拿走了。”见小丫头气的话也说不出,傅陵熙挑眉一笑,神采飞扬。
“站住!谁说我不要的?我还要拿只兔腿回去给我娘和弟弟熬汤呢!”又一次的扯住傅陵熙的袖子,李妍春野蛮的踢了傅陵熙一脚,气哼哼的嘟囔道。
虽说他把人家小丫头气的不轻,可也不表示他会乖乖受这一下疼。动作迅速的躲过李妍春的脚,傅陵熙脸上的笑意不自觉的扩散:“瞧你这丫头个子小小的,怎地如此野蛮?”
“本姑娘就野蛮了,关你什么事?”野蛮,李妍春打小被说到大,非但没听腻反而引以为傲。李妍春一直坚信,只要她够野蛮,就没人敢欺负她娘和小宝!
然而她的野蛮,似乎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无论她再怎么不情愿,爹爹还是将林寡妇领进了门
本是自鸣得意的神情,忽然就如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傅陵熙颇感兴趣的望着变脸的李妍春,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原来是拿回家熬汤的啊!行,分你两条腿!一前一后,喏!”
“不用了。”想起林寡妇和林秋儿的存在,李妍春的情绪不由的低落下来,“带回去我娘和弟弟也吃不到,还不都便宜了那对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