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没有再多言感激,只是将六皇子祁隽彦的小手放在了月姑姑的手中:“姑姑,全靠你了。”
次日,萧贵妃香消玉殒的消息传遍后宫,止住月姑姑踏进坤后宫的脚步。贵妃娘娘体内的毒终究还是抵制不住了吗?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月姑姑不再迟疑的走进了坤后宫。
“怎么?月嬷嬷敢做不敢当,打算抵死不承认?”见月嬷嬷沉默着不说话,太后的怒气更是张扬。
“老奴只是在想,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月嬷嬷抬起头,直视着太后的怒火回道。
“呵…心机叵测之人为了荣华富贵倒戈相向的攀附上了新皇,月嬷嬷还需另找借口?”没想到她身边也会有此般小人,亏她还如是信任月嬷嬷,将所有的机密尽数告知。原来,她是败在月嬷嬷的身上。
“老奴一直很想有一个解不开的谜团,不知太后娘娘可否为老奴解惑。”没有反驳太后的话,月嬷嬷一脸平静的问道。
“这祥宁宫内,还有月嬷嬷不知晓的事?”若不是月嬷嬷掌握了太多的秘密,祁隽彦又怎会顺势得手?
“当年萧贵妃离世,太后为何还要对仅仅五岁的六皇子出手?”那时的她完全没有任何能力救下六皇子,除了不断给冷宫外的侍卫太监塞银子,再无他法。
“那个时候你便是祁隽彦的人?不对,你是萧贵妃的人!没想到你居然是萧贵妃的人!御前服侍的小宫女是萧贵妃的心腹暗桩,先帝竟然丝毫没察觉?真是可笑!”当年要下月嬷嬷,她不是没有派人查过月嬷嬷的底。确定月嬷嬷自打进宫便一直随侍御前,不曾私下跟后宫有半点往来才下的决定将其培养成心腹。没想到自一开始,她就输了。
“老奴只是不想六皇子不明不白的死在冷宫。”所以她才不得不凭着过来人的身份一再拉拢先帝身旁的宫女太监,寄望他们故作不经意的在先帝面前稍稍提及冷宫还有一位六皇子的存在。
“你初进坤后宫时暗中拉拢先帝身旁的人,并非为了让那些人在先帝面前为哀家说好话,而是为了替冷宫的祁隽彦谋划?”本以为当时的月姑姑是想借机讨好她,而月姑姑的人脉手段也确实可以帮她在先帝面前得下更多的美名。她没有过多的查探其中的交涉内容,只以为月姑姑是一心为她谋划。原来一切不过是为了让祁隽彦离开冷宫。
“若非太后娘娘做的太过决绝,老奴无需煞费苦心的在先帝面前一再提及六皇子的存在。”若非先帝对萧贵妃还有那么一点情意,先帝不会亲自前往冷宫,更不会撞见被苛
刻的六皇子。堂堂一国之君却亲眼见到亲生儿子吃冷食、住陋殿,其中滋味唯有先帝一人能够体会。帝皇无情,可也容不得颜面被践踏。四年,在先帝的眼皮底下,六皇子遭了四年的罪。此般羞辱一经想起,便是先帝心中不可拔除的刺,也是太后这个始作俑者拼尽全力也无法挽回曾经那相敬如宾的和谐之症结所在。
“怨不得先帝突然去了冷宫。”那时的她还以为先帝是对萧贵妃那个贱、人无法忘情,哪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她视作心腹的月嬷嬷一手策划。
“萧贵妃已逝,太后本不该置六皇子于死地。”先帝对萧贵妃的情意随着萧贵妃的离世烟消云散,对六皇子更是置之不理。太后根本无需忌讳六皇子的存在!
“为何不能?若不是萧贵妃,哀家的孩儿怎会小产?”那一日她本是欢欢喜喜的前去告知先帝她有喜的大好消息,却被谎称身子不适的萧贵妃先一步请走了先帝。待她赶往贵妃寝宫,等待她的竟是一碗掺杂了红花的补汤。
“那碗汤是加害萧贵妃的。并非冲着太后而来,更非萧贵妃所为。犯事者已经尽数得到报应,太后不该归咎于萧贵妃。”皇后小产,彻查后宫。凡有牵连者,死的死,病的病,哪曾留下一个活口?
“不该怪她?”太后的表情甚是悲凉,带着极致的恨意,“哀家的孩子惨死腹中,她的儿子却好端端的活在世上。哀家何以不恨?该死的是六皇子,是祁隽彦!”
看着充满憎恨的太后,月嬷嬷垂下头,不再说话。不过是阴差阳错致使太后失了孩子,太后却怨恨上了整个后宫。惩治了该惩治的人,也害死了无辜的人。权势在手又如何?富贵加身又怎样?抱着一世的怨恨活到今时今日,到底谁更可怜?
“所以你才会下毒害死朕的母妃?”突来的声音乍起,祁隽彦不知何时正一脸冰冷的站在祥宁宫内。
“对!是哀家亲手将一碗毒药灌进了她的嘴里。她死命的挣扎,绝望的哭喊,可还是喝下去了…那么悦耳动听的嗓音,渐渐的变的嘶哑,带着无法压抑的痛苦…那么美的花容月貌,一点点的变青,变黑…”看着祁隽彦的脸色随着她的话变得铁青,太后的脸上现出畅快的疯狂。祁隽彦不让她好过,她也决计不会让祁隽彦自在!
“够了!”再也听不下去的祁隽彦大喝出声,怒气冲冲的直奔太后跟前。
“怎么?想亲手杀了哀家?祁隽彦,你以为后宫是什么地方?你以为祥宁宫是谁的住处?你以为哀家是你想杀就能杀的?哀家等着你背上亲手弑杀太后的滔天恶名,等着你被全天下人所质疑、所不齿!”看着祁隽彦气得浑身发抖却不得不止住脚步,太后有恃
无恐的疯狂大叫。
“太后再怎么厉害,不也被先帝一碗绝子汤断了子嗣,断了念想?萧贵妃命运多舛,至少还有皇上这个亲子一心挂念,虔诚供奉牌位。争抢了一世的太后娘娘又剩下什么呢?”一步一步走进祥宁宫,水梓颜清冷的面容透着令人心寒的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