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照料,一两个月还是可以的。”王太医跪在最前方,额上的细汗不停地往外冒。
“都退下吧。”
审喆平静开口,她早就不是那个脾气火爆的少女了。脚步响起,殿门被带上的瞬间,鸾歌殿彻底安静下来。
她仔细的抚摸着顾麟的脸颊,怎么都摸不够,“这辈子,是娘亲对不住你,没能守护好你。”
“母后。”床上的人眼镜还闭着,耳边的声音听的有些不真切,顾麟觉得自己仿佛被绝望的黑暗包围着,他不只一次的想过,为什么病痛会缠上他,从小到大,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要面临不知何时到来的消逝,为什么被死亡眷恋的不是顾曜,不是顾念,不是别人?神智再度涣散,他又深深地睡了过去。
“别怕,娘亲不会让你这么孤单。”细碎的笑声喉咙里咕噜噜的发出,审喆轻拍着他的胸口,笑成月牙的眼睛里却丝毫没有温度,眉心的一点嫣红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更显夺目。
☆、父子之情
“陛下这是想从我儿手上□□啊。”书房寂静,唯有姜承畴偶尔的咳嗽声传来,他捏着早已花白的山羊胡,搭眼瞧了瞧姜重明,也不恼,“果真是翅膀硬了。”
“也怪儿子无能,愣是除不去虞山城的那个祸害。”姜重明心中暗恨,偏偏那人生来克他,若不是他多番盘查未得结果,还真怀疑身边出了奸细。
“为父致仕多年,如今怕是帮不了你,你大哥是文臣又不懂这些。”姜承畴端起杯盏,并不急着饮茶,他轻吹着茶叶,许久才开口,“你不若给容儿修书一封,探探陛下的意思。”
“可妹妹从不插手庙堂之事。”姜重明眉心微蹙,唇紧抿成一条线。
“那是事没落到她头上,现在可不一样。”军令状一立,就再无回旋的余地了,届时北部的兵权被张家瓜去一半,张光猷后宫得宠,位列九嫔之首,仅次于元容,又有五皇子傍身,难说元容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