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振业好性情地说:“不碍事,孝顺奶奶是我应该做的事,奶奶高兴便是了。”
他离了内院,带着下人往外走,然而心里却格外沉重,母亲已经受不了了,方才那样失态地大喊大叫,不再是平日里温婉贤淑的模样。
不过,就连毕振业自己也觉得奇怪,祖母从来不差遣他做这种小事,甚至不让他骑马出门。
怕骑马摔了,怕出门被别人撞了,在外面吃东西也怕不干净。从小到大,毕振业到哪里都是仆从如云前呼后拥,贵族官家子弟之间,没少笑话他。
他长长一叹,一切的问题,就在于凌出是不是毕行业。
在他看来,是的话那就认亲带回家,从此兄弟俩一起侍奉爹娘孝敬祖母,若不是,凌出有才学,将来同朝为官,为国为民,也是一桩美事。
偏偏事情没那么简单,毕振业不傻。
弟弟突然丢失那年,他已经七岁,当时祖母急得病危,族里叔伯婶母都赶来要准备后事了,他去正院时,却见母亲欢欢喜喜地抱着妹妹,她笑得那么开心。
再后来,母亲被扶正,父亲受皇帝器重升了官,她成为了体面尊贵的丞相夫人。
夜色深浓,府中十分安宁,往前可以看见爹娘的正院,往后是祖母的内院,他夹在中间,无奈极了。
然而眼下,二山却没心思要从毕府讨回什么,二月至今,就快两个月了,凌霄客栈音讯全无。
连忆送来的信,言辞也越来越敷衍,每次都说安好,却避重就轻,不回答他的疑问。
二山再也坐不住了,他的生命里不仅仅是复仇,他的家在白沙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