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凌朝风很震撼,也很无奈,倘若皇帝因此一病不起,到底算谁的罪过。
又是一年腊八,大齐境内除了最南边,都被冰雪覆盖,今年白沙县亦迎来鹅毛大雪,所幸没有成灾。
一大早,客栈的门就响了,张婶裹着棉袄来开门,便见穆工头带着东西站在雪地里,这老哥哥已是来了七八趟了。
深秋时,他带着一大堆孩子用的东西坐船回家乡,兴冲冲地来客栈要看看女儿和外孙,结果却被告知,凌朝风没了,孩子也没了,小晚带着收养的孩子去了京城,在宫里做宫女。
穆工头当时在门前呆坐了半天才缓过神,问彪叔小晚还会不会回来,得知是要回来的,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时不时就来问,女儿回来了没有。
张婶给小晚的信里,提起这事儿,小晚也托她们为父亲准备一些金银和过冬御寒之物,可是穆工头却不肯收,他说他来,只是想看看女儿回来没有,拿了东西,下回就不好再来了。
“您喝碗粥,暖暖身子。”张婶说,“小晚前几日还来信,说她一切都好,还问候您呢。她在京城有人照顾,我们家二山如今可是刑部郎中,没人会欺负她。”
穆工头很认真地听着,知道女儿安好,也算安心些,之后也没喝腊八粥便要走,还说小晚若是回来了,请一定劳烦点里的人去告诉他一声。
目送老哥哥离去,张婶对彪叔轻叹:“他从前若能管一管家里的婆娘,不叫许氏虐待小晚的话,该多好。倘若那回你没来得及到那里,小晚真的从悬崖上跳下去,就什么都来不及了。人啊,都是过去不好好珍惜,将来来不及珍惜。”
彪叔却对妻子说:“小晚若是真的心灰意冷,要死了去和朝风团聚,我们也拦不住,不如成全孩子。但她若还愿意活着,咱们就不能做她的负担,不论如何,咱们都要好好的。”
张婶含泪道:“前两年的腊八多热闹呀,就算许氏每回都来闹,至少一家子人都在。怎么好好的,就变成这样了,那两个孩子那么心善,做了那么多好事,老天爷是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