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从背后传来,像是隔着千里般遥远,亦或是秋景柔自己想要逃的心太强烈,她嗫嚅着:“殿下要吃什么药?”
项沣道:“求子。”
秋景柔的手紧紧抓着纱被,艰难地发出一声“是”,而这一夜,她睁着眼睛直到天明,听着背后熟睡的呼吸声,脑中心中一层层恶念冒出来,若是逃不开这样的人生,她可不可以亲手毁了它?
翌日天明,项沣匆匆离家,与弟弟在宫门外汇合,等待恭送双亲启程。
皇帝没有安排隆重的仪仗,足够的车马侍卫随行,便动身出发了。而文武百官则如常在宣政殿等候,沈哲代为处理朝政,纵然圣驾离京,也绝不耽误朝廷大事。
淑贵妃再次离去,不凄凉也不热闹,皇后没有露面,听说一清早就去别院探望祖母了。倒是太后坐着肩舆来与淑贵妃道别,无数双眼睛看着,也不能哭哭啼啼,淑贵妃向太后行了大礼,皇帝就带着她走了。
圣驾离去,沈云前来负责宫内关防,遇见项元在角落里张望,他含笑走来问:“怎么,想出宫了吗?伯父可有免了你的禁足?”
项元不理睬,反问:“你怎么不随扈,走得这么匆忙,父皇有没有带足够的侍卫随行?”
沈云笑道:“朝廷只剩下我和我父亲不成?你放心,我和父亲留下,自然有我们的道理。”
项元听得这话,便不客气地走了,只听沈云在背后问:“不出去了吗?”她本想呛回去,像从前那样霸道地对待沈云,可是想到琴儿,觉得自己还是少和他往来少说话的好,便是头也不回地跑开。
此刻皇宫后的别院内,珉儿正看着母亲为祖母梳头,她拿着簪子等在一旁,看着祖母的银丝在母亲手中被拢成发髻,当年她离开元州时,祖母可还是满头乌发。
关于淑贵妃的事,白夫人说得够多了,只怕自己再担心会惹来女儿反感,她默默地为老夫人梳了头,便说去给祖孙俩准备茶点,实则是给她们腾出地方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