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不瞎,裴琏这一路的改变,她也看在眼里。
至于为何还拧着,很简单,她心里那份芥蒂还未消——
就如裴琏以为他能放下一般,明婳也以为她能不怨。
事实证明,她还怨,还气。
只要一想到裴琏曾经待她的种种冷淡,想到他在醉仙阁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她就恨不得挠他、咬他,把他套进麻袋里结结实实揍一顿。
至于现下,他才追两个月而已,她去年可被他冷落了大半年。
若这么快原谅了他,岂不是美死他?
她才不干。
“我与他的事,我自有分寸。你们俩偶尔替他说两句好话,我可以不计较。但若说得多了……”
明婳看了看双手新染的凤仙花汁,撩起眼皮,柔婉眉眼透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别忘了,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两婢皆不约而同地觉得,自河北道回来之后,自家娘子正经起来,竟与太子殿下有几分相似,越来越有一朝太子妃的威严与气派。
而今听她这举重若轻的敲打,忙不迭躬身应道:“奴婢再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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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边赶路边游玩,走走停停,转眼一个夏日过去。
车队也赶在中秋之前,抵达陇西晋国公府,谢氏一脉发家的祖地。
多年前,裴琏便是随肃王一家在晋国公府过了个中秋。
时隔数年,故地重游,朱门前的两头石狮子依旧威风凛凛,只那蓝底鎏金的牌匾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愈发显得庄重古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