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斯年这些年在布庄算账,他到底有多忙,杨家人都不知道,而布庄里那些外人,又不知道他当年读书有多厉害,只是听说过他是因为家境贫寒才放弃科举学了账房。
有一个十五岁就考中秀才的哥哥,薛斯年学业出色一些,也不会有人怀疑。
刘玉宜看到他的文章,有些惊讶:“这是……”
顾秋实一脸诚恳:“我想请刘老爷指点一二。”
他想走杨承运那条路。
刘玉宜侧身让开门,伸手一引:“我爹正在洗漱,你进来等吧。”
“多谢刘姑娘。”顾秋实诚心诚意,“昨儿能在街上遇上刘姑娘,是我的福气。”
刘玉宜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且他看过来的眼神都颇有深意。她有些羞涩,进厨房去端茶水……茶水是现成的,刘老爷每日早上都要喝茶,家里的厨娘会按时準备。
端托盘之前,刘玉宜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没戴面纱,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摸到了一片光滑。她先是一慌,随即又想起薛斯年从头到尾就没有露出过丝毫异样。
她脸上的胎记足有鸡蛋那麽大,真的特别丑。好多人第一次看见她的脸会被吓着,胆子小的还会被吓到做噩梦。
“薛大哥,你喝茶。”
顾秋实起身道谢。
刘玉宜又跑了一趟父亲的屋子,说了有人拜访的事。
刘举人回来就出来了,一身书生长袍,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看着并不显老,他出门后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年轻人,昨天月牙回来,愣是说救了女儿的人心术不正,但女儿又是另外一番说辞。他自然是相信自己闺女,此时见年轻人身子笔直,目光清正,与人对视时坦坦蕩蕩,心里就先生出了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