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一听这话,便明白,这是遇到行家了。

王翚,字王石谷,虽说是清朝知名画家,但是一般人无非听过这个名号,不至于连王翚生卒年月都知道随口道来。

他当下对孟砚青也高看几分,笑道:“小姐广见洽闻,在下佩服,这位先生画的《秋树昏鸦图》,去年苏富比在纽约拍卖他的《仿董源夏山图》手卷,拍出来五万三千美金的高价呢!如今这一件,虽然比不得那一幅,但总归不会差了。”

孟砚青一听便笑了:“老板,《仿董源夏山图》论尺寸,比这个要大,论材质,那是浅设色绢本,保存完好,如果这件也能保存得当,不折损这麽厉害,去美国大拍卖会走一遭,我估计运气好的话,兴许能有两三万?”

她笑望向眼前这幅画,指着上面那别煤烟熏黑的山水画面,还有下面的折损道:“可惜了,可惜了,这样破烂不堪,只怕是无人问津。”

老板听此,打量着孟砚青:“小姐如此眼力,当知道这幅画犹如珍珠蒙尘,实在是可惜可叹,小姐既对这幅画心存怜惜,可是想收了这幅画?”

他慢声细语地劝道:“其实三分画,七分裱,如果揭裱手艺好,重新修複了,还是一幅好画!”

孟砚青:“我倒是有心,但是一则这幅画模糊不清,已是回天无力,二则我囊中羞涩,这价格便是再低,我也买不起。”

然而,那老板是成精的人,他自然知道,孟砚青在这幅画上竟然花费这麽大口舌,还是有兴趣的,当下便不着痕迹地劝说,也表示可以低价出售。

孟砚青这才试探着问了问价格,对方要五千港币。

孟砚青顿时不感兴趣了,淡声道:“就这麽一破烂不堪的画,买回去不过图个念想罢了,两千港币,我买回去看着都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