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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辛楠没应声,默默地看着丈夫,心里隐隐觉得,怀安怎麽像是忽然醒悟了一样?

就听他又道:“对呦呦,我是给予者,对于母亲、九思和小华,我却是索取者,这份债,我以后要怎麽还呢?我已经快六十岁了,尚且艰难度日,难道要小南瓜还吗?这又不是小南瓜的义务。”

童辛楠有些奇怪地问道:“你都能想起还不到十岁的小南瓜,为什麽想不到许呦呦呢?”

不待丈夫回答,又接着道:“还是说,在你心里,并没有将呦呦和小南瓜一视同仁?小南瓜是亲子,你潜意识里觉得你们父子是一体的,呦呦不是亲生的,你生怕对她要求多一点、照顾少一点,就让她觉得慢待了是不是?”

许怀安没有吱声。

童辛楠道:“怀安,你错就错在,没有正确地要求这个女儿,一味地讨好和付出,换来的是她的不当一回事儿,是自家人的寒心。”

夫妻俩聊到这里,就没再往下说,免得伤了感情。

许怀安却一夜都没睡,他恍然想起,小华小的时候,他也说过以后靠她养老的话,却从来没对呦呦有过这种期待。二十多年前,他刚见呦呦的时候,她瘦得皮包骨头一样,头发也是枯黄的,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又警惕地看着他。

他觉得这个孩子可怜,“可怜”这个印象,好像就成了后来二十多年里,他对呦呦的固定印象。

3月7日,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小华也换上了薄棉袄,和荞荞道:“要是再待下去,我都没衣服穿了。”她来的时候带的衣服不多,以为也就待个把月左右。

荞荞问道:“你们的项目弄得怎麽样了?”

“差不多了,邱主任的意思,还要请轻工业部的领导再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