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进客房时,陆朔已听到动静,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行礼,裴如凇赶紧上前一步,虚按着他躺回枕上。两人目光交错,裴如凇以眼神示意他老实点:“将军有伤在身,切勿乱动,保重身体要紧。”
陆朔:“……”
虽然是第一次见这位驸马,但裴公子素有令名,陆朔早有耳闻,他原以为裴如凇是那种高傲矜持、恨不得离地三尺不沾凡尘的性格,没想到还挺……亲切的。
闻禅冷冷道:“免礼。”
陆朔小声叹了口气,郑重道:“多谢殿下相救。”
“岂敢,”闻禅在对面圈椅中落座,淡淡道,“微末之举,如何比得上陆将军单骑出塞,力战千军?耽误了将军以身殉国,真是不好意思。”
陆朔头疼道:“殿下,能好好说话吗?”
“怎麽,不爱听?”闻禅单手支颐,眼皮都没擡一下,“不爱听忍着。反正你现在下落不明,萧定方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平京来,我就算把你扔地窖里关三年都不会人发现。陆朔,我好好说话的时候你没往心里去,现在落到我手里,还以为自己能随便点菜呢?”
公主虽然不动手打人,但陆朔感觉自己好像被她用言辞抽了两个大耳刮子,十分无助,不由得求助地擡眼望向站在一旁的裴如凇。
裴如凇:“……”
他在一片大气不敢出的寂静中凑近闻禅,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小声劝阻:“殿下,收一收,有点太吓人了……咱们是做好事的那一方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