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玄一哽, 还没想好如何作答,车中忽然飘出一个熟悉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是跟在你身后过来的。”
裴如凇蓦地呛了口冷风, 咳得差点从马上栽下来:“殿下?!”
“驸马问完了吗?”那声音仿佛细雪落在心尖,凉得他一激灵,“问完上来,该轮到我问了。”
程玄悄然退入黑暗中,留给他一个“我努力提醒了但谁让你不中用”的爱莫能助的眼神。
裴如凇感觉后脖颈开始嗖嗖地冒凉风,勉强维持住表情,翻身下马,胆战心惊地登上宽大的马车。
他一掀车帘,果然见窄袖劲装的闻禅坐在车内,赶紧上前去拉她的手:“你怎麽亲自来了?”
裴如凇离京已经是瞒天过海的结果,还得紧赶慢赶低调行事以免露陷,但与公主出京的严重程度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更何况闻禅身边就带了这麽几个人,沂川不比兆京太平,万一遇到什麽意外,阴沟里翻船了怎麽办?
他碰到闻禅指尖,忽然察觉到细微异样,翻过来就着灯光一看,只见两道细长红痕深深切入指腹,落在她白皙光洁的修长手指上,乍一看去,会让人以为是琴弦勒出的印迹。
可这荒山野岭的,又怎麽会有弹琴的兴致?
“殿下……”
裴如凇捏着她的手指微微用力,心髒无端砰砰乱跳:“苏衍君中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