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页

可自从先皇去世,老宰相把持朝政之后,一切都变了样子,梁翕之的父母惨死,梁错手染鲜血上位,梁翕之被发配到了边陲封地,这一份同窗之情分崩离析,不复从前,甚至老死不相往来。

梁翕之这个时候听刘非提起屠怀佳,心中感慨万千,心想着刘非是不清楚我与屠怀佳的干系,所以故意寒碜我么?

但对上刘非平静的眼神,梁翕之又觉得,刘非不是故意寒碜自己,但无意的寒碜,岂不是更加寒碜?!

“呵呵、呵呵……”梁翕之干笑:“不、不必了,多谢太宰好意,孤……可以自己解决。”

刘非点点头:“那便好。”

梁翕之和刘非对坐,车中的气氛愈发尴尬,只能听到骑奴驾士驾车的声音,还有车轮粼粼的声响,空气仿佛都要凝固。

“啊……那个——”梁翕之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也为了避免刘非无意间寒碜自己,夸张的伸了个懒腰,道:“好困啊,今日为了祭扫,起得太早,困死孤了。”

他又打了个哈欠,道:“太宰,孤小憩一会子,到了地方别忘了叫孤起来。”

“好。”刘非点点头。

梁翕之狠狠松了一口气,立刻闭起眼目,用手支着面颊,靠着软席的凭几上,一副随时准备入睡的模样。

刘非并没有发现梁翕之是在找借口,他也并不在意梁翕之是否在找借口,侧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因着盛夏的天气太热,刘非稍微打起了一些车帘子。

刘非的辎车虽华丽,但完全无法与梁错的御用辒辌车相比,辒辌车冬暖夏凉,保温极好,这样的盛夏天气,只要在车上放置一些冰凌,便像在空调屋一般舒爽。

刘非用袖袍扇了扇风,静坐了一会儿,便听到“咕咚”一声,侧头去看,原是梁翕之真的睡着了,脑袋一歪,趴在了凭几上。

梁翕之并没有醒过来,随着辎车的摇动,压在凭几上的面颊也一晃一晃的。

说起来梁翕之年纪尚轻,看起来故作老成,但仔细一算,若是放在现代还是上高中的年纪,他的面颊略微有些婴儿肥,下巴尖尖的,更突出两腮的柔软,此时压在凭几上有些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