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宇经过顾烟这么一哭,心里却跟顾烟开始思索起同一件事来,顾烟也不小了,的确该开始相看人家了,他在心里把盛京数得上的名门子弟一个个的挨个儿想了个遍,开始担忧起顾烟的婚事来。不过他也不是顶担心的,顾烟貌美,又有才名,再加上自己也是领着锦衣卫同知的头衔,按理来说还是过得去。这么一想,他心中就松开了几分,先前还火烧屁股的感觉就散了,反正他是六皇子的人。而以今上对待六皇子的态度,跟着六皇子自然没有亏吃的。
第二件事,是顾满醒了。从开春到现在,顾满整整昏睡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之内,邱家下诏狱,家破人亡,费氏死了,邱世安半死不活,邱苍梧已经与其他族人远远的发配去了辽北充军,再也兴不起风浪。而顾满自己其实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昏睡的这两个月里,她没法儿吃东西,只能喝些流食,这还是得沛音沛琴、执画抱玉几人合力想尽办法给灌下去才行,因此极快的消瘦下去,急的抱玉几人哭的团团转,每次摸着她那小了两圈的手腕眼睛就红了几圈。顾昭来看过好几次,次次都是红着眼圈与谢陵家去,谢陵看不下去,到处去找方子给顾满补身子,却总是收效甚微。
到后来,王老首辅亲自来看,本来一辈子也没求过人的老先生到处问名医,连皇帝也被首辅这样子给吓得不落忍,着令太医院全力诊治,又从后宫内库寻出些天山雪莲、千年灵芝之类的珍贵药材赏赐下来。
其实顾满这情况是很不乐观的,孙道士早就瞧出来不对-----他常年呆在云南,也见识过蛊毒,自然也治过这玩意儿,却从来没遇见过跟顾满这么难缠的例子。那一晚他都熬得快要吐血了,也没能把顾满身体里的毒给清干净,后来过了两三日,才又寻了个机会勉强替顾满清了毒。这毒倒是给清理干净了,后遗症却又来了-----这毒在顾满身体里呆久了,现在虽然清除了,却也有影响,也因此,顾满才一直昏睡着醒不来。依着他自己的意思呢,顾满很大的可能是醒不过来了,可是他是个老狐狸,最狡猾不过了,看着这日日贵人来个不停的状况,又见宫里也时不时派下个太医来问情况,便知道若是如实说,难免不被宰了-----就算是不被皇帝料理了,他也害怕自己会被这个顾姑娘的弟弟给直接料理了。这赔本的活儿他可向来不干,因此,只要人家问起什么时候能醒,他就给打哈哈,说快醒了快醒了,终归会醒的。心下却一直悬着颗心,总是战战兢兢的,生怕顾满熬不住死了,又怨恨起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装起天师来。天知道,他其实在医术上造诣平平,不过是因为在贵州生活的久了,对这些蛊毒比在盛京死读书的御医们了解一些罢了。
顾满以前张牙舞爪的,处处非得争个对错分明,再加上是许多人的绊脚石,惹得很多人不喜欢。侯府里的人瞧着她落难,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意思。尤其是顾鑫,喜得差点要去烧香拜佛,还是怕惹了王氏不高兴才死活憋住了,但是到底藏不住,每回姐妹们一起聚聚,她便要寻许多由头出来狠狠的指桑骂槐一番,或是影射,或是取个典故,真真是恨不得顾满立时就死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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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二 落井下石
双胞胎姐妹最近总往汝宁伯府去,听汝宁伯府老太太教导,受益良多,又兼之柳氏开始以身作则,那嫉妒顾满的心思倒是去了许多,再加上瞧着顾满虽然尖利,却也是为了维护母亲与弟弟,其他真的从未主动惹事害过谁,因此倒是并不附和顾鑫,反倒几次与顾鑫因为这事闹了红脸。
顾鑫好容易找到听众,此刻一下子少了两个,心中就大不是滋味,竟开始日日往明月楼来,她来了,倒也不进门,只是在院外游一阵儿,一会儿与抱玉说:“你家姑娘还没醒啊?!我这心里可难受着若是九妹一直不醒,那可不是要了太太的命了!”听的抱玉牙痒痒,差点没扑上去咬死她。一会儿又与沛音抱怨:“我瞧着你们楼里最近风水不好,不信你瞧那棵海棠树呀,都快枯的死了,不会是应了什么景了吧?”连沛音这样老实的人也受不住了,当下红了眼圈,沉声道:“六姑娘说的什么话!凭她什么,也应不到我们身上,倒是姑娘自己保重才好。我们这屋子里忙着呢,就不与姑娘闲磕牙了!”
顾鑫挨了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儿,却更加开心,瞧着沛音与抱玉那憋屈样儿就顺了心了,尤其是顾满毫无苏醒的迹象,让她心头大畅,又把这事儿当作笑话讲给卢蓉听了,卢蓉自然是巴不得顾满倒霉的,听了这话连坐都坐不住立时回家跟淮安侯老夫人、淮安侯夫人以及卢应翁说了。卢家一家都开心的很,卢应翁因此也大扫之前的阴郁之气,顿觉得日子好过。对顾鑫也顺眼了几分不提。
倒是范氏一无所觉,她近日忙着给顾清找婆家,忙的脚不沾地,哪里有心思去管个庶女。只可惜魏家是不要再想了-----将军世子的亲妹妹、顾满的嫡亲舅母昨日刚才来过侯府看顾满呢。连杯茶都不与自己喝,想必是听见了什么风声。范氏也不傻,自然不敢再提,也就一门心思的去找别的人选了。
顾琳是个好心肠的。经常去顾满屋子里瞧她,一开始是与双胞胎同去,后来是与顾鑫去,但是瞧着顾鑫几次都没好话,便也不跟她一起了,时常自己捧着卷书来瞧顾满,一坐就是一下午,倒也跟顾成峰混的熟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