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周身冷凝的气场这才散去了一点点,然后他冲月影点了点头:“给师傅倒茶,好好招待着,要什么东西尽管取了来。”
那兽医师傅忙说了好几声不敢,急忙给阿黄留了药,又说这几日不要给它喝生水,也别吃油腻的肉食,喂白粥即可,这才出门告辞。
等兽医走了,谢庭看了月影一眼,吩咐秋夕:“你去咸宁那里去一趟。就说我有事要请她身边的庇荫还有瑞朱过来藏花坞一趟。她若是不答应,你就直接叫田伯去叫护卫将这两人带过来。”
秋夕比月影还要害怕这个主子,闻言片刻也不敢耽误,急急去了正院后头的抱厦。她并不敢惊动赵王妃,绕路到了抱厦,陪笑了一番才见到咸宁县主。
咸宁县主听见谢庭的要求,竟勾起嘴角讥诮的笑了,然后语气轻松淡定的反问秋夕:“哥哥好端端的要让我的丫头去干什么?哪里有哥哥看妹妹房里的丫头的?这可不合规矩呀!”
秋夕并不敢得罪这位姑奶奶,但是又不敢违背了谢庭的吩咐,只好硬着头皮道:“还是请县主通融通融,我们世子只说叫两位姐姐们有些事情相问,问过了就照旧给县主您送回来的”
瑞朱与碧音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哂笑。并无一丝害怕的意思。虽然盛京的众人都知道如今谢庭受宠,但是她们二人一是因为一直跟着咸宁县主在封地,咸宁县主又极为受赵王的喜爱,一直都骄横惯了,二是也的确对谢庭受皇帝喜欢的事实并不大清楚。还只当他是从前那个畏缩的敢怒不敢言的没用世子,所以这两个人就算知道这回叫她们过去的原因多半是因为那条狗的事情,也仍旧没有惧意。
咸宁县主冷笑了一声,呵斥道:“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从我房里要人,还要的是贴身伺候我的下人,谁给你的胆子?我世子哥哥这么守规矩的一个君子,又怎么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来?定然是你这个奴婢假借主子势力。阳奉阴违,故意来给本县主难堪的!”她姣好的面容上布满怒意,瞧着秋夕的眼光分外不善,把秋夕吓得更加颤抖不已,忙跪下磕头。
停了一会儿,见咸宁县主果真没有交出瑞朱跟碧音的打算。又思及自己忍了这般久的侮辱,秋夕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干脆不跪了,站了起来,冷笑道:“县主别笑死人。哥哥固然没有跟妹妹要丫头的道理。我们世子当然是懂规矩的,所以才派我来说是借两个姐姐过去一用,这已经算是给两位姐姐留了面子了。若是县主执意要挡着奴婢不让奴婢办差,奴婢也只能得罪了!”
她素日知道县主还有谢远两个人都是极难伺候的主儿,一个是因为娇惯坏了,唯我独尊,一个却是因为是郑氏唯一的儿子,向来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却并没料到咸宁县主也会跟谢远似地毫不给人面子,就算是做小伏低的,换来的也还是咸宁县主的奚落跟侮辱。她倒是对这些无所谓,却忽然不知道为何替自己主子不值起来,难怪世子会生气成这样,这样一个一回来就直接跑到哥哥房里打算毒狗的妹妹,的确叫人没法儿给好脸色。
“放肆!你什么意思?!”咸宁县主大怒,眼看左右冷笑道:“好大的排场,看样子你比我这县主还要尊贵了?得罪我?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欲待怎么来得罪我?!”
打人不打脸,打狗还得看主人,但是咸宁县主真是过分的过头了,秋夕思及这么多年因为分在谢庭院里所受的委屈,心中才刚燃起的火焰烧的更旺,怒气冲冲的道:“田婶,你也听见了,还不进来吗?!”
片刻功夫帘栊处响,田伯的正妻田婶-----后院内管事直接带着数名膀大腰圆的仆妇进的门来,笑嘻嘻的立在门上,弯腰跟咸宁县主道好。
田伯是赵王身边的红人,难得的是当年的原赵王妃陈氏还有现在的赵王妃郑氏,都对他十分信任,因此府里不论是谁都给他几分面子。咸宁县主见是田婶亲自带人来了,就嘟着嘴先告状,不满道:“田妈妈这是什么意思?哥哥他派个奴婢来埋汰我,要我房里的大丫头。田妈妈就亲自来帮着动手了吗?若真的是这样,那我可得去找父王问问清楚,究竟有没有这个道理了!”
这句威胁的话放在之前或者田婶还会犹豫几分,怕会给谢庭招来赵王的责骂,但是现在这情况却全然不同了,别说是两个丫头,谢庭现在就算是直接收拾了这个妹妹,赵王怕也不会跟他过于为难。以前咸宁县主还小的时候倒是惹人喜欢,谁知道这才过了几年,居然就变了个人似地,动不动就生气呵斥人,回来连脚还没沾地呢就忙着算计自己的哥哥了。还敢带着人光明正大的去给阿黄下药
田婶皮笑肉不笑的冲咸宁县主解释道:“诶哟,县主这话真是要折煞死人了。这跟县主有什么关系,世子这样疼爱妹妹的人,哪里有派人来埋汰县主的道理?肯定是这小妮子不会说话,没把意思说清楚,惹得县主误会了!”田婶说着,头转向秋夕使了个眼色,又向她呵斥道:“还不快给县主道歉?!这么大人了,连句话也说不清楚,还白白的给世子招误会,要是他们兄妹二人有什么不好的,看你这小蹄子有几条命来赔!”
秋夕自然顺势给咸宁县主又跪下了,果然认认真真的给咸宁县主道歉。但是道歉归道歉,心中对咸宁县主却更加不忿了,瞧着瑞朱跟碧音也甚是不顺眼,恨不得蹦起来直接把她们二人的嘴巴跟会斜眼瞪人的眼睛都给撕烂了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