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以最坏恶意揣度的沈琛现在正跟着他二哥楚景吾到了一座毫不起眼的民居里,仰面倒在炕上大声嚷嚷着要水喝。
楚景吾看见他就来气,不客气的往他头上凿了个糖炒栗子:“你倒是会找地方躲!”
哪里不好躲,非得躲到卫家去,卫家那是什么地方?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们自己都是别人案板上的鱼肉,一不小心,沈琛就要同她们一样被一锅端了。
沈琛两只手枕在脑后,往旁边一滚就躲过了楚景吾的再一次黑手,慢腾腾的翻身起来看着楚景吾:“我就是走岔道了……”
楚景吾哼了一声,飞快的拿起杯子喝口水又放下,皱眉看他:“你分明知道卫家如今景况……还凑上去做什么?!”
“摔坏脑子了呗。”沈琛坐在炕上,两只脚晃荡一会儿,很是不正经。
可楚景吾眼神却不由幽深了一些,沈琛在半年前在浔阳摔了一跤,几乎没摔死……
他叹了口气坐在沈琛对面认真的看着他:“你又想起了什么?”
沈琛摔得那一跤实在有些重,连着发了好几天的烧不说,有几天还总是说胡话,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安稳,常常嚷嚷着喊父母亲,他嘴里的父母亲自然不是指的临江王和临江王妃,而是平西侯和长乐公主。
“模模糊糊的,不大记得了。”沈琛很老实的看着自家二哥,又叹了口气:“我什么也记不得,只知道有人告诉我,我父亲母亲的死另有乾坤……我记得那个人是长宁郡主的女儿……所以我想去看一看……”
楚景吾又心疼又觉得好笑,看着沈琛的模样又觉得心中发酸。
他还记得当时跟着父王一起去长乐公主府接沈琛,年纪小小的沈琛跟早已成了一具尸体的长乐公主呆在一个房间里,推着长乐公主要她起来吃饭……
可是小孩子的记忆终究是有限的,这么多年下来,沈琛被临江王和王妃纵得不知天高地厚,乃是远近闻名的纨绔膏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