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说和崔绍庭有过命的交情,可是赖成龙也算得上是做的仁至义尽了,若是没有他的提醒,现在宋家和崔家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接下来他是不是还能放崔绍庭一马。
宋楚宜立即会意,冲着宋程濡和崔应书缓缓摇了摇头:“赖成龙送信给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把柄,要是这件事被除了我们以外的人知晓,不管是赖成龙还是我们,都必死无疑。结交天子近臣可不是闹着玩的,此时此刻不适合再冒险去找他了,被有心人知道了,咱们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
这也是为什么崔绍庭再三交代,只能到马长江这些人无法控制了要闹出祸事来才能去找赖成龙的原因。
宋程濡和崔应书对视一眼,知道宋楚宜说的有道理,不由都沉沉的点了点头。
“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宋楚宜紧跟着又说:“之前我就想过为何舅舅会明知扬州知府不安好心还收下他送的美人,现在想想,恐怕舅舅不是被美色迷得昏了头,也不是真的就觉得她身世可怜生了恻隐之心。他也对这个人是有怀疑的,索性先放在身边。”
否则他们还会先想出别的法子,防不胜防。一个美人儿而已,以崔绍庭的本事还是能看的死死的。
宋珏眼睛一亮就笑起来:“小宜说得对,反正舅老爷都要参章天鹤贪污了,自然不会再吝啬给他再栽一个和扬州知府勾结,给他送美人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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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捉鳖
西北的风波比所有人预想的来临的都要快,风刮得也比所有人预料的都要猛烈。七月十九这日上朝的时候,建章帝冷淡的扔了一封奏折给都察院都御史王英,冷笑着笑了一声:“你来念给众位爱卿听听!”他的脸隐在冠冕后头,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神情。
果然来了!站在常首辅后头的陈阁老低头间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眼看着内侍接过了建章帝手里的奏折。
王英振奋精神应了一声是,昂首阔步的上前从内侍手上接了奏折,可拿到手里却整个人都愣住了,如同被雷劈了似地双腿隐隐发抖-----他手里的奏折的确是崔绍庭上的,可内容却全然和他誊抄的那份不一样,他誊抄的那份内容分明是崔绍庭赞同互市的,也是崔绍庭的催命符。可手里的这份手里的这份却是崔绍庭参西北总督章天鹤勾结鞑靼,私贩战马,并且私吞二十万两军饷的弹章
他觉得他手里的这封奏折有些刺眼睛,忍着酸胀再扫了一遍,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手上的这封奏折,不是崔家的催命符,而是他自己的。
整个太极殿都陷入了短暂的诡异的安静,众人都不明所以的盯着前面一动不动的王英,王英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手里的奏折,仿佛那是什么会吃人的洪水猛兽。
方孝孺在队列中隐隐发慌,恨不得伸脚踹王英一脚-----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念出来就是了,怎么还跟见了鬼似地,难道还会害怕不成?
宋程濡眼观鼻鼻观心的跟在陈寿福和陈阁老后头站了,对杜阁老投过来的探究眼神视若无睹,一副老神在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陈阁老却不仅只是和方孝孺一样只是发慌,他立即就明白那封奏折肯定有蹊跷-------王英不是胆小的人,不可能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出这种岔子,一定是他手上的那封奏折和他当初看到的那封不一样了甚至可能内容是截然不同的,他才会震惊到这个地步。
可是他不动声色的用余光把宋阁老和后头的崔应书都扫了一遍,等再想起这封奏折原件似乎只经过常首辅一人手的时候,手都不自禁的抖了一抖。
这封奏折恐怕是真的有问题!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上首坐着的建章帝冷哼了一声,从上头又再扔下一封奏折来摔在王英脚下,冷冷的冲王英道:“这是你当初给我的,弹劾宋阁老徇私枉法、私放逃犯的奏章!现在还给你!”
王英几乎条件反射的双腿一软啪嗒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透过油光发亮的地板,他看见了自己惨白的脸。
建章帝回头去喊冯公公:“你,去把他手里那封奏折念给大家听。”
满殿的大臣都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等冯公公念完了第一段,众人就都知道了为什么建章帝这么生气。
西北那边积弊已久,其实满朝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再也没想到那边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作为西北总督的章天鹤竟一手遮天,不仅胆大妄为到勾结鞑靼人私贩战马,走私绫罗绸缎和药材食物,居然还私吞军饷,架空三边总制和扬州知府贿赂崔绍庭不成,竟然还想要用美人计,并且利用美人私自偷崔绍庭的布防图
王英面无人色的跪在地上,汗如雨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他以前在建章帝跟前进的谗言,此刻都变成了朝他自己飞回来的刀-----崔绍庭用主战两个字,狠狠地打了他的脸,也狠狠地在建章帝跟前捅了他一刀叫他在建章帝跟前成了一个伙同章天鹤陷害忠烈的奸佞小人。
方孝孺也险些没站住,只觉得宽大的衣袍底下汗如雨下,垂着头六神无主的去看陈阁老,可是转念他就知道此刻不是看陈阁老的时候,立即又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心慌意乱的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