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要置人于死地之时,通常会把那人的地位提的极显,爬的越高,跌的越重。
韩芝,棋局已经摆好,韩府的存亡,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见到觐见趋于尾声,宇文思源向白露点点头,她为父君准备的礼物酒杯抬上了大殿,宇文思源从座上起身,走向殿中,朝宇文涟微微欠身,“女儿只愿父亲与天同寿,福泽绵长。”说着掀开用明黄的锦布罩着的托盘,珊瑚宝石富贵满堂盆景显现出来。
举座惊叹,只不知惊叹的是与天同寿的祝词还是那美轮美奂、精雕细琢的盆景。
宇文涟点点头,笑的甚为端庄,说道,“皇儿有心了。”心中却有些失望,往年皇儿总会自己制作写玩物给她,去年是照人极其清晰的镜子,前年是精致的宫灯,哪怕是小时候粗陋的字画都要比这富贵的盆景得他的心,这些富贵的东西,他已看的太多,早已没了兴趣。每年他最快乐的时候,就是皇儿将手制的礼物拿给他的时候,今年竟只有工匠们造的盆景,虽是好看,心意却差的甚远。
再一抬头,却见皇儿已经退去,想是去为了一会儿的节目做准备吧。最近演练节目也耗去了她不少时间,他有些后悔了,不该跟着沈家那姑娘一起参合的。
宾客已经入座,宇文思源等人走入殿中,表演所用的器具早已被摆放好了。
各自入位,乐曲奏响,宇文思源和古墨烟各自挽了个剑花舞了起来,经过教坊司专业人士的指点后的剑舞果然不同。且一般舞者并不习剑,至使诸多剑舞柔媚有余刚劲不足,这二人本都通熟剑法,舞起来有自是不同。只见那二人衣抉飘飘,时而矫如游龙,时而典雅优美,刚柔并济。抬臂转身间都是说不尽的风流。
虽然宇文思源已经让舞师将全部有肢体接触的部分删除,然而双人舞本就是注重双方互动的舞蹈,有些暧昧也是必然,她当时思虑不周,待舞排出来也是后悔的,可是却没时间更改了。见了他们的舞姿,不少世家主夫向古墨烟的生父谷雨投去艳羡的目光。早就听说古都督府与皇族关系匪浅,如今看来果然不假,瞧瞧人家的儿子,只怕入宫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谷雨朝宇文涟的所坐的方位上看去,只见他淡淡的笑着,那起面前的酒盏,用阔袖遮掩了面目,一饮而尽。谷雨心中微惊,将视线转到自家儿子身上,那傻孩子正在殿中笑的灿烂,满眼幸福,心中微微叹息。
宫宴直至日落人才散尽,宇文思源跟在父君的后面,抓住他的手,气喘吁吁的说,“父君,等等孩儿。”今日整整一天父君都不大说话,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原因应该是出在她身上,寻思半晌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却又碍于在众人面前不好询问,只得提心吊胆的过了一日。她本就不高兴这么些人参合,又受了气,真是委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