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声:“突围的败军还没剿完,还不立即安排人去!”

……

画面又一转。

蒋无涯倏地地转过头,纷乱进出的兵马中,他突然盯住不远处的一块。

番号、主将、编制都准备好了,真的没有破绽。

但千军万马中,蒋无涯倏地反手抽出一支羽箭,嗡一声拉弓,激射而出。

这支箭是射向沈星的,沈星的视线越过蒋无涯中军黑甲沓沓浴血的矛尖,可以望见城楼顶端箭楼的位置。

那里凌乱一片,已经平静下来了。

裴玄素想必已经不在了。

沈星大概知道,蒋无涯这是在试探,如果确定什么他就不是射箭了。

她心绪凌乱,遍地血腥冲鼻,她听见身边冯维粗重的呼吸声。

如果不是裴玄素最后的命令,冯维及他身后的一众好手卫兵,已经拔刀杀上去了。

与裴玄素一同赴死。

沈星脸涂得黑黑的,她清晰望见那支离弦的激射而来,她突然抽出一支羽箭,那是她这辈子射的第一支箭,用尽全身力气,射了回去。

……

画面倏地旋转,她的箭被破开两半,蒋无涯百步穿杨,箭射来势不减,激射而至,被冯维倏地抽刀打落。

但那支箭一度逼到她的面前。

箭尖闪烁寒光,直射她的眼睛,下一瞬要穿颅而过。

沈星忽惊醒过来了。

滴滴答答的秋雨,打在瓦檐宫巷,黑夜里,凉风穿过窗牖,半旧床帐被吹得两边翻开飞起。

沈星捂住眼睛,一骨碌坐起来。

良久,她才反应过来。

又在做梦了。

小小的窗子被雨水打湿,顺着窗棂往里溅湿了靛蓝色的帐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