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下令,两仪宫正殿很快清空了,外殿的宫人近卫虽不知内情,但凭着先后多拨人急匆的步伐就能感觉到事态的严峻。

氛围一下子更加紧绷,整个两仪宫内,除了正殿,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东极王等三府王子瑟瑟站在阶下,神色惊惶,皇帝见他们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最终重重把御案的东西都扫了落地。

皇帝面沉如水,勉强换了一身玄黑的燕居窄袍,这人也是个能耐人,这么多年作为女帝的铲除重点他一直坚挺着,最后还暗度陈仓完成了龙江惊变的策划。

他亲自经手的大事小事,几乎没有失败的,但这次作为一个皇帝,他不能亲自去了。

皇帝没有考虑太久,招来心腹近卫:“传令下去,范亚夫姚文信及我们所有的暗桩,这次不论东都还是常山等地,便宜行事,必要时可调用一切的人手和暗桩。”

“若有万一,”他神色一厉,“必须把事情按死在四大王府之上。”

……

裴玄素韩勃并沈星率一众西提辖司宦营的番子宦卫已疾驰在去往常山王府所在的长兴坊。

马蹄沓沓急促如鼓点,黑披迎风猎猎而飞,位于队伍之中,确实非常让人心血鼓噪的。

沈星心脏怦怦快跳,驰过长兴坊石牌坊门的时候,她忍不住抬头望了一下“长兴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传说这是太祖亲笔的。

她又低回头望着前方裴玄素的背影,他与韩勃并驾齐驱策马飞驰,身量要比韩勃颀长一些,殷红夺目的麒麟袍,深黑披风压不下那如火如荼的色彩。

他肃容快马的身姿,摄人美丽得动魄惊心。

坊市两边茶楼酒肆二楼已经有很多人望过来了,特别是女子,又怕又望,捧着心口探身趴出来。

她这人有个好处,就是心真挚,既决定和裴玄素好好相处了,她也有真在努力把他当兄长,现在还很好的裴玄素,她心里不由有点农妇家的大白菜式的那种小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