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嘴上说得狠,手上同样不敢大力,“这没用的东西大夫不是让你少搽吗?”

主要唇色能一定程度观察到她的病情变化。

“就今天搽了一点,不是想着见你么?”

徐妙仪忙说:“我感觉没事,才来的,”她低头,“天天待在屋里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带着儿子出来走走。”

其实真相是,待在屋里病也未必就好了。

不如带着儿子西下,还能多陪陪他,一家团聚,她和他多见面。

楚淳风心口一涩,酸楚难忍,用力抱住她,在她看不见的位置眨去泪光。

“你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不可能,徐妙仪心里清楚。

她只盼着多陪伴陪伴他,和去世前保住徐家,那她就无憾了。

但她嘴里,“嗯”,侧脸贴着他肩膀,闭目,说着大家都知道是谎言的话。

……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所有人不知道,也绝意料不到的地方。

东都西去七百余里,宾州,秦岭行宫。

白墙黑瓦芭蕉树,积雪轻轻覆盖一层,这处行宫一角十分清幽雅致。

有个白衣青色外袍的瘦削男子慢慢扶着檐柱,自轮椅上站了起来,走了几步,缓慢渐稳,他淡淡一笑:“我们也该动身了。”

声音如珠玉落盘,偏偏又一丝微微暗哑尾音,让这名男子的嗓音听起来非常特别。

如同春发芭蕉,清朗而润泽,最后发现根部曾被火撩过,留下一些痕迹。

他带着几个人,无声离开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