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疗程才到尾声,裴玄素感觉不错,他现在很注重身体,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这样日夜兼程疾驰上京,但这次真的是没办法。

他早早让人熬好了药,一路都没忘记喝。

不过早就冷了,路上是没办法,同桌和旁桌沈星冯维几人见了都要站起身,冯维嘴巴刚张开,但瞥见和裴玄素同桌的沈星,很机灵赶紧坐了回去闭上嘴巴。

沈星吹了吹茶碗,有点烫她还没喝,见状忙阻止他,“二哥,热一热再喝吧!”

路上就算了,这茶棚灶台就在路边眼皮子底下,并不怕。

她会做饭的,伸手接过裴玄素的药囊。裴玄素就给她了,看她拿着药囊过去小声和店家借了灶,给了一小块的碎银子,店家就很快把灶腾出来一个,她用水反覆刷干净陶锅,把药倒进去,蹲下来拨了拨底下的木柴。

风尘仆仆一路撞风,她脸冻显得比平时还白,靛蓝面巾扯到脖子堆在下颌,细碎的散发垂下来在脸颊轻晃,她动作斯文,侧靥有种恬静温柔的美好。

裴玄素心里泛甜,但他不敢露出来,只藉着伸展腰背活动手脚,低下头,微微翘了下唇。

情爱这个东西真的奇妙,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心情有一天患得患失又急又喜,一天能转十八个大弯。

此刻已进东都,他满腔紧绷和隐隐迫不及待暗涌凛然情绪,都能泛起一丝的甜意。

药很快热好了。

裴玄素小声:“谢谢。”

他听着她小声笑,说不用谢的,余光看着她坐回桌旁端着茶小口小口喝,他不禁低头微笑,用药碗遮住。

喝了药之后没多久,裴玄素算了算时间,“都起来,我们回去!”

分散在几处茶棚饭馆的人呼啦啦起身,重新翻身上马,裴玄素推了推斗笠,直接带人回了东提辖司。

……

太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