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大约以为他也累了,裴玄素感觉她用双臂搂住他的脑袋和肩颈。
他忍不住,在心里深深地叹谓了一声。
哎,其实白日沙滩那会,自己想得再多,心里再多的发狠,裴玄素心里其实明白,那也是不过是精神胜利法。
除了处心积虑淡化那个人,他其实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再气恼再恨,他也无法钻进属于“他”的那个前生,去把“他”给杀了。
另外,其实细细盘索,归根到底,就是他舍不得。
细溯内心,可怜又可悲。六月,也是他父亲的生忌。
父亲,父亲没有了;母亲,母亲不管爱他还是恨他是不是为了哥哥,确实用命给他挣了一条活路,也没了;哥哥,哥哥常年不得见,是个痴儿,需要他去照顾需要他殚精竭虑为其谋后路,出了事,需要他第一时间去安慰,不管他当时什么情绪。
冯维他们倒是在,可是冯维他们不一样。
他身边就一个星星了,他掏心掏肺爱着,好不容易求来的心上人。
能进入他心底,和他的心灵相偎依的,自家变之后,由此至终也是唯一的一个,只有他捧在手心的这个人。
他不管在外如何喝戾风云,回家心是柔软的,他有软弱之处,他待沈星始终有一种小心翼翼。
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身边怕失了。
过多的谨慎和珍重,让他瞻前顾后,生怕没有对身边的她没有足够好,生怕弄坏了好不容易求来的这份感情,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的家。
他没忘记自己过去多么惨痛多么坎坷,好不容易翻爬重新拥有的一个人,总是格外珍惜的。
裴玄素身形颀长高大,一身黑衣扎袖武士服,今时今日久居上位手下人命无数的他,不管怎么和缓,那种无声威势和峥嵘感都如影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