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金灿灿的,青年的父亲,小小的他,相握的那只手,经年过后回忆,这一天其实多么的美好和幸福。
他以为他会奉养父母百年归老,他母亲恨他,但也奈何不了他,必须跟着他。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死得这么早这么惨!
裴玄素起身,一撩起床帐踩在灰尘冰冷的地面上。他进了隔间,连掬了几次冷水洗脸,情绪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月色幽幽,他站在隔间的小窗畔,从窗纱破损的边缘望这清冷的月光。
他抿着唇,想了很久,最后他以一种陈述的语气说:“我不会告诉她的,你别做梦了。”
“你去了就好好去,别纠缠她了,好吗?”
黑暗中,他神色有种复杂和隐忍:“我会清除你在她心里的一切痕迹,放下过去只是第一步。我不会告诉她我知道的任何事情。你死心吧。”
不管怎么做梦,都没有用!
裴玄素抽出木桁上的棉巾,擦了一把湿了额发和鬓角,把棉巾扔回去,毫不犹豫转身回了内室。
室内,沈星很累,睡得很沉,清浅绵长呼吸声的昏暗的内间他听得很清晰。
在撩起床帐之前,裴玄素却顿了一下脚步。
今夜想起了父亲母亲,和从前的很多事情,让他不禁对夫妻和两性关系有一种新的触动。
他记事很早,但在他有记忆以来,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就不好的。
因为他。
不过不管因为什么,他小时候曾听奶母说,在从前,他父亲母亲也是曾经很恩爱的。
只可惜,父亲苦苦劝过无数次,可母亲始终都是不肯改变,最后气得父亲把府里的佛堂给砸了,说她简直拜佛拜坏了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