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清沅在北安王府备受委屈的时候,也曾想过对不起清沅,没有将她送回耶律。
依扎是备受打击地离开如漪的房间的。
如漪并没有多怜惜,便是亲姊妹,明锦也是对着依扎起了杀心,那日她若不去,依扎必将在得知自己献身的不是邵楚峰而另有其人时,因羞愤而自戕。
她手把手将清沅带大,这一世的明锦,也是在她眼睛下头长大的,最明白这女孩儿自来不会恪守死的道德俗法,她心里一直都有一杆自己的秤。
依扎犯了她的忌讳。
月洒中庭,十分的清冷,侍女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伺候,如漪挥一挥衣袖,侍女恭敬地行礼退下。
无道子从一人高的芭蕉后头转出来的时候,正迎上如漪淡漠却无法掩盖的微红的眼圈,“你,怎么来了?”
无道子仰头看了眼空中的星星,道:“我若再不来,是否最后一面也见不得了?”
如漪默然。
“你跟我走吧,寻一处山,终年温暖如春,四季花香,你我二人隐姓埋名,看书,修行,不理尘世,岂不快哉?”
如漪隐去无道子言语中的小心翼翼和期盼,莞尔一笑道:“你知道我对于耶律国的意义,我的兄长正在带兵出征,我,走不得!”
无道子盯着如漪微垂的眼睛,上前两步,抓住了如漪的手腕,捏住了其中的筋脉,大惊道:“你果然术力全无!是明锦吗?”
如漪怆然一笑:“不仅术力全无,且,孤独一生!”她在以心头血唤回清沅之后,便知道自己的命运。
只是,此刻看着无道子惊诧又难以置信的模样,心口还是有些疼痛。他为了她蹉跎半生,她却不能许他一个白头。
她这一辈子,想护的人护不住,想守的人也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