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如洪钟,听了的乞丐都纷纷后退,排成两行。

谢怀琛跳下桌案,朝陆晚晚挑了挑眉,问:“学会了吗?”

“什么?”陆晚晚擦了擦粥案上谢怀琛的脚印。

谢怀琛单手毫不费力地拎起一筐馒头,摆上去:“对仰望你的人,恩威并施。”

陆晚晚愣愣抬首,他是在教自己吗?

谢怀琛塞了个馒头在嘴里咬了几口,便挥着勺子为乞丐施粥。

陆晚晚也取了一只长勺。这长勺是生铁所铸,重得厉害,她舀了一会儿,手臂便隐约泛酸。

她捏了捏肩膀,转过身正准备继续施粥,手中一空,勺子被人夺了。

侧目一看,谢怀琛一手一只勺,表演杂耍似的,有条不紊。

“去旁边坐着,别给我添乱。”谢怀琛站得松松垮垮,神情轻松淡定。

“哦。”陆晚晚坐到粥棚后面,支着头看谢怀琛。

他认真做事的时候眉眼中都透出一股严肃劲,哪里还有几分坊间传说的纨绔子弟的影子?

坐了一会儿,她委实闲不住,只叫谢怀琛忙得热火朝天,她过意不去。

她做不来什么,便分馒头。

一人两个,免得藏有私心的人多拿。

“你经常做这件事吗?”陆晚晚站在谢怀琛旁边,问他。

谢怀琛说:“我娘说……”

顿了顿,忽然想起在招提寺看到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噎了一下,才说:“我爹说我们生于钟鸣鼎食之家,是上天赐予的福分。为了延续福分,就要多做好事。我六岁开始就跟着来施粥。”

“六岁?”陆晚晚愣了愣:“你那会儿拎得动勺子吗?”

谢怀琛揶揄:“你好像对我家的事很有兴趣?”

陆晚晚垂着眼,目光落在手腕的翡翠镯子上,脸颊微微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