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岑思莞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白日玩玩笑笑倒没什么,一到晚上就一个人悄悄对灯抹泪。

陈嬷嬷撞见了好几回,她都说是灯油熏了眼,不是哭了。

她极度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加上产后虚弱,身子一点点败下去。

陈柳霜又在暗中下药,加速她的死亡。

陈嬷嬷想起岑思莞临死前的场景,忍不住濡湿双眼:“小姐是极好的人,她去了后,陆家老夫人好几次哭得晕死过去。”

陆晚晚垂眸。

“小姐出事,老爷忧思成疾,没多久也去了,就留下你一个人在京城,孤苦伶仃。原本陆建章打算让陈柳霜抚养你,但老夫人请观音庙的先生来看过,说你有大富大贵之相,不过小时候命途多舛,要穷养,于是让我带你回允州乡下。”

与此同时,陆晚晚舅舅收账遇袭,舅母差点被人谋杀,她推断出这一切都是陆建章和陈柳霜为夺岑家家产而做的。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祖母和我母亲关系好吗?”老夫人如今面上古井无波,难以想象她会为儿媳逝世哭得肝肠寸断。

陈嬷嬷道:“小姐和陆建章虽不见得有多好,但她对陆家老夫人敬重有加,婆媳之间相处融洽,倒还算亲密。不过老夫人过于悲痛,还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后来她为了小姐还吃斋念佛。一信就是十几年。”

她叹了口气:“人心隔肚皮,哪能看透呢。不过现在好了,陈柳霜死了,咱们也算大仇得报。”

陆晚晚觉得蹊跷,母亲和陆建章的婚事,处处透着古怪。

所有的事情就像一团乱麻,只要理清头绪就清楚明白了——但那个线头在哪里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陆家办丧事,又是一个极好和同僚往来的机会,陆建章遍邀同僚。尤其是国公府,三催四请,就差请轿子来抬。

镇国公本不想去参加这种场合,谢夫人揪着他的耳朵耳提面命,这不是去参加丧宴,而是去给陆晚晚长脸,他不仅得去,还得带上厚礼去。

于是乎,镇国公收拾得干净利落随夫人去陆府。

“琛儿呢?不等他吗?”镇国公问。

谢夫人摆手:“年轻人有他自己的安排,说不定等会儿褚怀和远之要找他一起去。”

“你说褚郁,他年轻的时候成日缠着你,现在他儿子怎么也成日缠着我儿子?”镇国公不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