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起身为谢怀琛绘了一张地图,标注了珞珈山密道出口的位置。

珞珈山密道修成之日,便是白荣归乡之时。

他颤颤巍巍将手中那张薄薄的宣纸递给谢怀琛的时候,看着眼前眉宇间和幼时还有几分相似的青年,心情是如此复杂。十八年的希冀和盼望如今都寄托在这个青年身上,他又是激动又是感慨命运作弄人之处。

他万万没有想到,妹妹十八年前结下的善缘在十八年之后竟会成为他远渡归乡的唯一小舟。

尽管这个青年看上去是如此年轻,但他奉上了自己全部的信任。

沉浮海上最绝望的时候,他连一根稻草都不会放弃,更何况是一方小舟。

谢怀琛拿了舆图,再度翻窗而出。

屋内两人望着他在月下迅速离去的长影,各怀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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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廷自回珞珈山军帐后,昼夜不歇地巡防。

他接连两次败于谢怀琛之手,这是奇耻大辱。

羯族人不相信忏悔和眼泪,只信奉成功和鲜血。

穆善如今的希望都压在珞珈山隧道之上,这条隧道承载了她的未完成的梦想,密道建成,她由此处打大成一个措手不及,功成。

而萧廷则指望着密道建好后由他领军南下。

他需要赢得几场漂漂亮亮的大仗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他需要用大成人的鲜血来洗刷谢怀琛加诸其身的耻辱。

珞珈山密道承载了君臣二人的荣耀和光芒。

他彻夜不眠,亲自巡防在营地间。

哪怕是一只苍蝇也妄想从羯族营地上飞过。他决不允许。

是夜,他正在巡防之时,忽然看到白荣的营帐外闪过一抹黑影。

他握紧腰侧的刀追了过去。

那道黑影却如闪电一般,一闪而过,在各个营地穿梭。

“有刺客!”萧廷大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