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先黎菁一步打了黎菁想打的感情牌。
史主任是长辈,黎菁作为晚辈,哪怕是本着尊重,她想从供销大楼没人接手的压价路子也行不通了。
只是九百万并不是一笔小钱。
何珍知道陆训做废钢生意赚钱,但她也知道陆训生意场子铺得宽,他电器厂那边搞研发就和头小吞金兽一样在烧钱。
他还被老范带着拿下了塘西路那边不少地,先前她说她要在宁城开一家顶奢集世界名牌的百货大楼,他也说要参一股,这个股,他出地又要出楼。
一笔一笔都不是小钱。
他现在资金运转也就是勉力在支撑,如果加上黎菁这一笔,他不定吃得消。
况且九百万还只是个开始,大楼的装修,货架,包括付给供应商的一部分押金……各处都要钱。
黎菁在她这儿只拿了三百万投资,吴老板夫妻一百万,加一起四百万,她自己预备资金只怕要六百万才能周转得过来。
何珍已经很多年没有过紧张,但她今天看着黎菁,竟下意识为她捏了把汗。
她不清楚黎菁知不知道陆训的经济情况,她很担心这次买楼回去两夫妻会发生争吵。
黎菁不知道何珍已经替她担心上了,她认真听完史主任的话,回道他:
“伯伯,我知道,供销大楼有两千三百多个平方,就算按照宁城如今的平均房价,八十万确实不算贵,包括其他地方的大楼价格也是,何况这个钱是拿来给那些员工发赔偿金的,于情于理我都不会还这个价……”
黎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抓着杯子喝了口茶,也苦笑了下:“但是,我也不瞒您说,我手头没有这么多钱。”
“您知道我先前去乌市为了给纱厂卖棉纱,是为了替纱厂筹措资金周转,但我们到乌市以后才发现,我爸爸给我的棉纱底价是月初的棉纱价格,到月底了,棉纱价格出现了大跳水,价格低廉到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