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的脸色黑如锅底,难看得根本无法遮掩。先前说话的那几名百姓越看越不对劲,连忙说是自己许是弄错了,又寻了个话头离开,直跑出二里地,他们才渐渐放缓脚步,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那周生的脸色咋那么难看。”
“许是想在亲戚跟前遮掩?”有人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也想不通此事:“真要是有心在亲戚跟前遮掩,那穿什么绸子衣服?”
百姓们想不通,很快又抛到脑后。
至于周家人人前摆着笑脸,人后周家人闹了个鸡飞狗跳。
周生没办法,最后老实交代了。
他浑身上下,一共就只剩下三百二十文钱!
…………
“晴姐儿,你知道吗?”候生与胡师傅关系亲厚,加上要给云哥儿补习,因此常常到简府上串门。
串着串着,他与简家人也熟悉了,除去去简府,白日也常常会在早食午食后到府学食堂后院处说说话,有时顺便捡个果子吃吃。
当然,侯生也不白吃白拿。
就过完寒衣节以后,他登门时还一道送来了好大一捆子茼蒿和山药,另外还有自家腌制的蜜姜酒水等物。
简雨晴瞧着侯生过来,顺手把一碟子车轮饼子拿来给他。这些车轮饼都是学徒刚刚做好的,还热气腾腾的,简雨晴教侯生带回学室与同窗一起用,顺口问道:“知道什么?”
侯生拿纸把车轮饼包起来,同时与简雨晴道:“就是周生嘛,听说他爹和继母到府学来了,还想求尹博士几个把周生也加到名单里。”
简雨晴还是头回听说这事儿,她被吓了一跳:“周生爹娘来了?”
还好这事明面上是府学提出的,要是求到自己跟前岂不是烦人?简雨晴庆幸自己当机立断的同时,又蹙起眉梢来:“且不说尹博士可不是能轻易说动的人,再说,那周生……”
周生是个心高气傲,极要脸子的人,哪里受得了爹娘上门求人的事。
侯生听出简雨晴的言下之意,直接给出答案来:“他到现在还没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