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人去问,才晓得那是环姐儿娘亲留给她的念想。即便料子不错,也是陈旧得很,府里仆妇婢女也怕拼命,自是没去看过。
好端端的,看那破衣裳做什么?
管事娘子瞅了眼两小婢女,觉得许是她们错眼了。她眯着眼睛在外候着,片刻便见脸色沉重的张妈妈与屋里出来,带着环姐儿又出了门。
管事娘子跟着后头,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只能干瞪着眼瞧着两人乘的车子离开。
“真真是奇怪事。”
“张妈妈怎么又走了?这年节礼还要妈妈过过眼才是。”又有管事娘子匆匆出来,那叫一个摸不着头脑。
张妈妈瞧着血书,已是信了一半,至于剩下另外一半,她已是不敢看了,赶紧赶慢到了官署要求见长史。
门房不认得张妈妈,却是认得长史府的车夫,哪里敢阻拦,更是殷勤地引在前头,把两人请进外间等候,教小厮帮忙传话。
不多时,方长史亲自来了。
张妈妈领着洛姐儿行了礼,又连忙把血书送上前来。
方长史听罢,脸已经僵了,等看罢,脑袋已经嗡嗡作响了。他迅速看完血书,又深深瞧了眼洛姐儿:“这血书是真是假?要是枉告皇亲,你可知该当何罪?”
“婢子知道。”
“此乃我阿娘亲笔书写,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洛姐儿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头,斩钉截铁回答道。
她说得爽快,方长史心下却是带着怀疑:“那你为何一直不拿出来?而是藏于身上,在方家为奴?”
“……阿娘曾用仅剩的首饰与银钱,换了一位妈妈与家里去信,想教家人帮忙。”
洛姐儿跪在地上,沉默半响才与方长史说道:“而后阿娘家里非但没教人帮忙上诉,而且还使人给阿娘换了活计。”